陆笙原本是打算这么走回去就好了,没想到往四周随意看着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庭院的花坛草丛里竟然有几株特别珍稀的草药。
他几乎没有犹豫,抬脚就迈过长亭,走到里面的花坛里,在那几株草药面前蹲了下来。
小荷站在长亭里张望着,看着陆笙蹲在草丛里,手指在泥土里扒拉着。
“夫人,你做什么呢,快上来吧。花坛里都是泥,仔细鞋弄脏了。”
因为刚才那两个嬷嬷要上来掌掴她,是陆笙救了她,所以即便小荷还是觉得他傻,语气中就不自觉地添了一丝关心。
陆笙将看到的三株草药全部从土里挖了出来,随手就藏进了袖子里,起身转头的一瞬间脸上又露出了嘿嘿的傻笑。
小荷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哭笑不得,走近几步,伸出手。
“夫人快回来,小心点!”
陆笙扫了她一眼,见她眼中全是纯粹的关心,才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顺势上了长亭。
之后回到烈尧的房间,小荷没跟进去,去打水了,准备侍候陆笙和烈尧洗漱。
陆笙一个人进了屋,床上的男人依旧是双眸紧闭、昏睡不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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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坐在床榻上,掷起烈尧的手,再次帮他把了把脉。
“不知道是你的运气好还是我的运气好,庭院的花坛里居然都能找到帮你解毒的关键药材,明天我去药铺将其他的药材配齐了,就能先试着帮你解毒了。”
他说完,就将烈尧的手放回了原处,他的脉象还是趋于稳定,没什么大问题,除了暂时不会醒。
烈尧隔了许久才又听到陆笙的声音,感觉得到他语气中的轻快,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听到是凌姨娘让陆笙过去用膳,他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凌姨娘一贯与他不合,平日里说话也尖酸刻薄惯了,他怕她迁怒于陆笙。
“说起来,那个凌姨娘是不是跟你有仇?我刚过门,就一直想着要给我下马威呢!不过刚才我可把她吓得够呛,估计这会还后怕呢!”
陆笙一边说,一边开始脱身上的大红喜服。
原主这副病弱的身体,一直穿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厚重喜服,差点没把他的肩膀都压垮了。
烈尧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像是陆笙在脱衣服。
他眉心下意识地拢了拢,心道,他竟这般大胆,就算他此刻看不见,一个哥儿怎可当着男子的面就宽衣解带?!
“呼,这喜服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竟这般重!还有这束腰,紧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陆笙解开紧裹着的束腰,轻轻舒了一口气。
哥儿的身形虽然比一般男子纤弱不少,但终究不是女子,所以为了好看,常常会用上这束腰,甚至束得越紧越好。
腰肢纤细,多少能多得一些男人的宠爱。
烈尧听到陆笙的话,明明没有反应的身体,耳根处竟慢慢染上了一丝晕红。
没过一会,小荷就端着水进来了。
她见陆笙将那厚重的喜服脱下来,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神情莫名一窒。
这个新夫人,身量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可身形却这般消瘦,看着竟有些可怜。
“夫人,小荷帮你洗漱。”
陆笙将束腰解了,身上就穿着一件里衣,小荷端着水放在一旁,拿浸湿的面巾帮他擦脸和手。
握着他的手腕,那细细的一圈,简直就是皮包骨。
小荷擦拭的动作下意识地停了停,她刚才帮陆笙擦手时,为了怕打湿他的衣袖,把他的袖子卷了一些起来,没想到那露出的小臂上竟然有一大片的青紫痕迹。
那些痕迹,是明显的掐痕和藤条鞭打的红痕,一片挨着一片,瞧着就触目惊心。
“夫……夫人……”
小荷的手轻轻一抖,手里的面巾差点都拿不稳。
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伤,而且看上去都不完全是新伤,有些疤痕很陈旧,应该有些时间了。
就算是他们府里的丫鬟犯了错,也没被这样打的,新夫人可是丞相府的公子啊,怎么会……
小荷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她抬头看着仍在傻乎乎笑着的陆笙,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她准备明天就想办法回府去找小姐,要几个侍卫过来,保护自己也保护新夫人。
陆笙看着小荷眼中溢满的心疼和关切,心头微微一暖,这个丫头瞧着心直口快的,人倒挺善良,刚才真是没白帮了她一回!
小荷把一切都安顿好了,才端着水盆离开房间,顺势把门带上了。
折腾了一天,陆笙也有些累了,他脱了鞋上床,侧躺在烈尧旁边,很困,但是又睡不着。
支着下巴看着边上躺着的俊美男人,虽然两人此时还没什么实际的接触,但他的感觉从来没有出过错,这位睡美人烈将军,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主神的分身了。
虽然不知道他的昏迷不醒和主神之前受的伤有没有关系,但他会想办法尽快帮他解毒,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看!
他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脸颊,这张脸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观上。
烈尧能感觉到陆笙就躺在他身侧,鼻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很淡很淡的,像是桂花香。
从未有人与他这般亲近,更别说同床共枕,但是一想到他们已经成亲,陆笙本就是他的娘子,心中的芥蒂好像就消去了一些。
脸颊被轻轻戳了戳,带着微凉的触感,若是他醒着,这么近的距离,陆笙还这般亲昵地做出此番举动,便是勾引了吧!
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他却沉睡着,陆笙是否会觉得委屈?
就这般嫁给他,什么礼节都省了,拜堂,还有交杯酒,一切他本该给他的,却什么都没有!
“我睡了,晚安。”
耳边忽然落下一道低低的呢喃声,紧接着烈尧听到了被褥抖动的声音,那被褥不止盖在了陆笙身上,也盖在了他的身上。
同被而眠,这是比同床共枕还要亲密得多,此时此刻,他更是想能睁开眼睛好好瞧一瞧身侧的人。
可惜,不管他多用力都好,眼皮子依旧如同千斤重,根本没法掀开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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