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熙醒来的时候浑身剧痛难忍,每一寸骨头都像被打散了一般,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眼前也是模糊得几乎看不清东西。
他闭了闭眸,又缓缓睁开,视线才清楚了一些。
本想坐起,刚一动,身上就传来了一股蚀骨的灼痛,哪怕是只轻轻动一下,就痛得如他这般能忍的人也狠狠皱了皱眉。
之前的那一幕幕在眼前晃过,当陆云尧掐着他脖子的那一刻,刘熙知道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唇边惨然地一笑,伴君三十载,到头来他还是一个玩物,这世上除了他的冥王,再不会有人真的将他看做一个人。
“王,熙定会为你报仇,将那杂种的头砍了,在王墓前血祭。”
刘熙说这话时,嗓音压得极低极低,低到近乎呢喃。
他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熟悉到不用看,他也知道是陆云尧下了早朝回来了。
他狠狠咬了咬下唇,挣扎着想从龙床上起来,准备跪下给帝王行礼。
“躺着吧,爱卿这三日可有想通,是否有话要对孤说?”
陆云尧坐在床榻边,冷锐的眸子一眯,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虚弱无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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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熙咬了咬唇,这三日他被眼前的帝王压在这张龙床上反复折腾,每次他忍不住求饶时,陆云尧便会用这番话来问他,他是铁了心非要他招认,否则不打算放过他了。
“还是不愿说?那孤就先告诉你一个消息,兴许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爱卿会愿意把事情跟孤交代清楚!”
听到他的话,刘熙下意识地抬头,瞬间便撞进一双深邃阴鸷的黑眸中,差点被里面寒冰一般的冷意灼伤。
“孤的探子传来密报,冥寒已经和笙儿一起启程进京了,相信用不了几日,便会到达都城。爱卿不是想杀了他,为孤分忧吗,只要爱卿把孤想知道的那些事交代清楚,这件事孤就交给爱卿去办。
若爱卿仍不肯说,孤就另做打算。他似乎挺喜欢笙儿的,若他愿意,孤便将笙儿嫁给他。届时两国联姻,他看在笙儿的面子上,相信不会再领军进犯!”
刘熙听到陆云尧的这番话,心头猛地颤了颤,他撑着身子艰难地从龙床上爬了起来。
浑身狼狈地跪在帝王身侧,满身恐怖的痕迹,青一块紫一块的,掐痕咬痕甚至鞭痕,看上去简直触不惊心。
他忍着痛,抬头望着眼前的帝王,“陛下,臣……臣确实是冥国之人,当年臣族中之人犯下重罪,连累全族,是当时还是皇子的冥王救了臣。臣当初是甘愿替他入奚国皇宫做探子的,但是陛下,臣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当年,臣与陛下在一起之后就断了和冥王那边的联系,臣痛恨冥寒想杀他,一来是真的想为陛下分忧,二来是想为冥王报仇。冥王绝对不会将王位传给那个奴隶的,一定是他谋朝篡位,杀了冥王!”
陆云尧看着跪在他身侧,苍白又纤弱的刘熙,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恨意。
他眸光重重闪了闪,眸底的阴鸷几乎要滴出水来。
刘熙膝行着往前一步,伸手轻轻抓住陆云尧的手,脸颊缓缓贴了上去。
“陛下,臣陪在陛下身边已经三十年,臣有没有害过陛下,臣对陛下到底如何,陛下不知道吗?”
陆云尧感觉到掌心下微凉细腻的肌肤,低眸看着他这般羸弱、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头终是一软。
他伸手将刘熙抱进了怀里,掌心轻抚他爱痕斑斑的脊背,“好,那孤就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爱卿不要辜负了孤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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