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崇文书院的筹建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袁方把招收广告也打了出去,因为剿倭的原因,他在温州的名声还是很大的,所以有很多富家子弟慕名而来,而有识之士也来此聚集。
他还有许多的同年没有在朝为官,也过来加入的崇文书院的教学,比如山东的郭竹征,湘潭的石万程,就连苏州的陈仁锡也抱病前来加入崇文书院,陈仁锡是天启二年的探花,名副其实的大才子。
郭竹征和石万程都是在天启年被魏忠贤贬官在家的,陈仁锡是因为在家养病,他对袁方的剿倭也是十分的敬佩的,加之又是同年,所以他也欣然而来。
这边,崇文书院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那边,捣毁淫祠的举措也高奏凯歌。
不要把淫祠想歪了,所谓淫祠,就是滥建的祠庙,不在祀典的祠庙。淫祠在浙南称为古宫庙。
在温州古宫庙戏台就有好几百处,这些古宫庙均为四合院式的建筑。大的宫庙一般为两进五开间或七开间,庙的结构,后进为神庙大殿,中间天井,左右两边轩廊,戏台紧依前进,面朝大殿,三面空旷。
在温州乡村,还有许多一座座建筑或精致或粗陋的庙宇神殿,既非规整的道观,又非纯正的佛寺,这些神殿也划归为淫祠。
窦金瀚这一次也大赚了一笔,这么多的淫祠被收为国有,这些地产大半被官宦们瓜分,当然也包括袁方,只有三分之一的地产划入了礼部和温州知府的账上,就是这三分之一的地产也是一笔不可小觑的数目,如果折算成银子,至少值二百多万两。
整个崇祯三年,袁方都是在忙于毁淫祠的活动,先是在温州,后来又在苏州。苏州知府姜玉果对袁方更加的支持,再加上掌握兵权的满桂的支持,袁方这一年赚得是盆满钵满。
年底,就毁淫祠这一项,他就向朝廷接纳了一百万两,缺钱的朱由检龙颜大悦,大年初一还专门请了袁方进京赴宴。
袁方来到京城吃完大年初一的酒宴,朱由检没有让他马上回去。
元宵过后,朱由检在平台召见了袁方。
这天,袁方早早地就来到了保和殿,在这里等候朱由检召见的还有两个人,袁方不认识。
半个时辰后,太监王承恩过来把三人领去平台,朱由检召见大臣的平台就在保和殿的后门,三人跟着王承恩过了保和殿后门,到了平台,王承恩让三人等候。
在等候的过程中,那二人分别向袁方打招呼,袁方不认识他们,他们可都认得袁方。
经他们自我介绍,袁方才知道这二人,一个是山西按察使杜乔林,一个是陕西参政刘嘉遇。
朱由检把这二人找来,袁方估计朱由检是要问关于农民军的问题。
没等多久,朱由检就到了。
行过君臣之礼,朱由检首先问山西按察使杜乔林。
“杜爱卿,山西的贼寇近来有何动向?”
杜乔林答道:“禀皇上,年前贼寇在平阳和河曲一带活动,近闻贼寇已经准备渡河。如果我们在河曲阻击贼寇,定可获大胜。“
“确可获大胜?”朱由检的脸抽搐了一下。
杜乔林补充道:“只是山西现在兵力不足,粮饷也不够。”
朱由检露出不满之色:“之前你们山西的塘报称贼寇已平,现在如何又要阻击他们?”
杜乔林回答道:“山西陕西只是一河之隔,贼寇狡诈,忽东忽西,没有定势,故我山西河曲陷入困境。”
朱由检拉长了脸,问:“河曲是如何失陷的?”
“去年十月二十五日,县令刚刚上任,二十八日河曲就陷落了。”杜乔林窥视到朱由检的脸色,连忙进行一番解释,“当时贼寇并没有攻城,城失于内应。”
“贼寇都是些什么人?”
杜乔林答:“都是陕西的饥民,没有什么战斗力。我们应该尽早将其剿灭,否则后患无穷。”
朱由检转而问陕西参政刘嘉遇:“你们陕西剿寇,为何越剿匪寇越多呀?”
刘嘉遇拱手道:“回禀皇上,陕西的兵饷不足,才有了今日之局面。且贼寇善于游击,官兵一来他们就作鸟兽散,官兵走了他们立即又聚集起来,实难应付。”
杜乔林插嘴道:“只要见一个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看他们还怎样聚集。”
朱由检脸色阴沉下来:“贼寇也是朕之子民,宜抚之,不必专僇。”
刘嘉遇到:“我们陕西正是以抚为主。”
朱由检问:“杨鹤招抚了王左桂,为何又杀之?”
“回皇上,王左桂虽降,其部下仍然四处劫掠,这样的贼寇不可不杀。”
朱由检追问:“王左桂的部下都是些什么人?”
杜乔林抢答道:“这些贼寇都是延绥的逃兵。”
朱由检凝思良久,这才问袁方:“袁爱卿,你对此有何看法?”
袁方向朱由检行过礼道:“回皇上,抚剿兼备是对的,但是,要解决根本问题还不在于此。”
朱由检脸色变得晴朗起来:“袁爱卿有何良策?”
袁方道:“我们首先要搞清楚的是,陕西山西为何贼寇蜂拥而起,这跟两省——特别是陕西的旱灾有很大的关系,近几年,西北地区年年大旱,农作物歉收,造成了大量的饥民,这些饥民原本都是朴实的农民,逼于无奈才做了贼寇。若要平寇,必须让原先的农民回到地里去种地,只要没有了饥民,贼寇自然就会消失。“
朱由检问:“贼寇如何才肯回家种地?”
袁方道:“四个字,减赋救灾。”
朱由检皱起眉头,问:“银子从何而来?“
刘嘉遇插话道:“唯有增加赋税,才能解决银两短缺的问题。”
朱由检道:“赋税之事,以后在议。袁爱卿,现在陕西灾情严重,朕派你去陕西赈灾你愿不愿意?“
袁方道:“微臣愿意。”
朱由检道:”朕给你十万两银子,你立即前去陕西赈灾!“
袁方心想,我才给你送上了百万两银子,现在明知陕西有灾难,仅仅是拿出十万两来,这点钱对于整个陕西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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