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末半个时辰后,云扬方才视线中的山峰终于出现了眼前。
此山位于风玉国泽州境内,名叫雁回山,乃是因为每逢闰年秋季,便会有毛皮光鲜如绸缎的雁群从北方飞来,落在此山上,因此住在附近的凡人也称其为安巢山。
自从风玉国建国伊始,皇室便曾颁布下禁令,宣称雁回山为皇室所征辟,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为此,风玉国皇室还在雁回山外驻扎了数千禁军,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哪怕当时几乎颠覆了风玉国的陈留之乱爆发时,皇室也未曾调遣此军。
无数年来,有不知多少江湖高手试图潜入雁回山一探究竟,却都是一去不返,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更为雁回山增添了层神秘的色彩。
云扬张开神识一扫,便发现了雁回山外的行营,此时正值上午,数以千计的士兵披着铠甲,正在行营外的空场激烈地操练着。
这些士兵披的都是厚重的镔铁甲,光亮的铁甲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彼此间连成一片,远远望去犹如群星般璀璨。
云扬望着认真操练的士兵,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驻守雁回山乃是钟掌门交给他的任务,因此在来之前自然将有关它的所有讯息尽数看了一遍。
雁回山乃是座一阶上品灵脉,论阶别在归一宗境内排不到前列。
只是因为山上有数块地灵气十足,根据宗门数名高阶灵植师的联手探测,确定这些地可以种植二阶中品灵植,宗门这才重视起雁回山来。
也正是因此,雁回山上不但设置了防御大阵,而且还有一名筑基修士常驻在此看守。
不过雁回山上灵气浓度不足,会影响到筑基修士的修炼,因此看守雁回山的修士都会额外得到笔不菲的酬劳,这才吸引了些筑基修士前来。
至于风玉国的禁令和看守在雁回山的驻军,不过是宗门为了防止泄露出此地的秘密。这才安排风玉国皇室如此做的。
云扬身形陡然上升,直攀到了云层之上,悄无声息地从驻军的上空混了进去。
雁回山的主峰上,一老一少两名归一宗修士正沿着山下开辟好的通路来回巡逻着。
虽然不远处便是隐藏在云雾中的厚重阵法光幕,但两人却并未因此有些安全感,反而依旧满脸是紧张之色。
“什么人?”
少年的神识笼罩到路边的一丛荒草中时,突然感应到一丝异动,吓得他不及细查,直接打出了三枚拳头大小的火球。
老者闻声也是后退一步,如临大敌般地望着荒草丛的方向。
在炽热的火球灼烧下,荒草很快便被燃烧殆尽,露出一只青黄双色的方头蛇,“嗖”地一声钻到了附近的丛林中。
少年这才松了口气,不过他方才想起自己草木皆兵的样子,稚嫩的面庞顿时红了起来,他轻咳一声以掩饰尴尬,结结巴巴地道:
“方才我只是一时恍惚,这才误看了。”
老者见没什么状况,也平静了下来,他面色凝重地摇摇头,轻声安慰少年道:
“最近邪修肆虐严重,张师弟如此谨慎倒也并不能算有错。”
少年听到老者的安慰,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抬头眺望着远处万里无语地天空,喃喃地道:
“马师兄,你说邪修难道真有手段能混进阵法中吗?”
四个月前,驻守在雁回山的筑基修士刘闻礼在修炼时突然莫名其妙地走火入魔,后来虽然竭力压了下去,但据传也是修为大损,短时间难以出手。
而恰恰就在此事后的两个月,雁回山的周围渐渐有邪修的踪迹出现,还传来了附近几个村庄被屠戮的消息。
当时刘闻礼自觉正处于重伤之时,不愿与此时起波澜,于是便约束驻守雁回山的练气修士,令其暂时不得离开护山大阵的范围。
可不知为何,在封闭雁回山后,山上的修士竟隔三岔五地莫名暴毙身亡,且尸体大都乌黑发臭,很像是魔道修士的手段。
短短两个月内雁回山上便死了四人,惹得山上众练气修士一片恐慌,照料灵田时更是频频出错。
无奈之下,刘闻礼只得不等伤势痊愈,便出关查探此事情的缘由,据他猜测,很有可能是有邪修混入了山内,在与其他弟子接触时对其下了毒手。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逐一排查过山上弟子,却并未发现有人有被邪修夺舍的迹象。
于是刘闻礼又猜测是邪修有手段混入阵法中,便将山上照料灵田以外的修士编成两人一组,轮流在阵法外围巡逻。
这些练气修士得知此猜测后,自然清楚若是若是有邪修闯入阵法,最先遭殃的必然是巡逻的弟子,故而心里对此安排很是抗拒,只是碍于刘闻礼的身份,不敢在明面上反对罢了。
因此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这些弟子巡逻起来也极为认真,这倒是令刘闻礼放心不少。
正当少年和老者一边巡逻一边闲谈时,突然远处一道金色遁光破空而来,声势之大几乎令两人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
“是筑基修士!说不定是从宗门赶来支援的!”
少年眼中不由露出掩饰不住的惊喜之色,虽然如此远的距离他感应不到对方的修为,但从遁速来看,绝对是筑基修士无疑。
老者则是沉稳地取出张传音符,用手微微一捏,朱黄色的符纸便化为灰烬消散不见。
“马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少年看到老者的举动,不由吃了一惊,连忙开口质问道。
这张传音符乃是他们巡逻之前领到的,为的便是在遇到情况时快速激发示警,一旦激发此符,山上所有修士便会立即聚在一起,准备迎击来犯之敌。
可此时明明来的乃是正道修士,这马师兄却用了传音符,等上层查明了真相,自然少不了一番罪责。
“张师弟莫看此人被金灵气环绕,便笃定其是正道修士,须知邪修变化多端,伪装……”
老者微微摇头,平静地对张姓少年解释道,只是他话说到一半,远处的遁光便已飞至两百余丈处。
他担心以筑基修士的神识,在此距离可能听到他说的话,便连忙住口不言,和少年一起恭迎来人。
毕竟来人也有可能真是宗门来援的筑基修士,若是他在言语上将其得罪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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