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的手悬了空。
“关于天河主,你还知道什么?”
她抬起头来,带着挑衅说道:“你跟白潇湘断绝关系,我就告诉你。”
河洛是个聪明人——她要是把全部线索都告诉我,自己对我来说,就完全没用了。
这是她最后的依靠,若是没用,我跟她算账,天河主也会跟她算账。
她的神位已经被褫夺,没有退路了。
“没关系,我总会问出来的。”
把门推开,就看见了江采菱和江采萍靠在了门边,像是在听什么。
一见我出来,江采菱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背过了手去看天。
江采萍则歪着头:“里头闹的很——别是有老鼠吧?”
后面是一阵东西砸下来的巨响。
小龙女站在不远的地方,也支棱着耳朵,不过,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龙舌玉,装成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放龙哥哥,这个龙舌玉,借着这个角度的光,真是越看越好看。”
我本来就不大喜欢那玩意儿,就告诉她,等用完了,你喜欢,就给你了。
潇湘没在眼前,应该是去休息了。
我就去看程星河他们。
白藿香和白九藤妙手回春,程星河和哑巴兰身上又是扎针又是敷药,现如今生人气蓬勃了许多——而且,不光是生人气,跟他们身上的灵气,也旺盛了起来。
是十分澄澈的绿色。
升阶了?
我想起来,那一道对着我劈下来的天雷。
保护龙母山,他们也有功德,倒是一跃而上,成了地阶。
我挺为他们高兴——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可算是有点收获了。
只是我自己,似乎还是没有到达天阶。
也罢,真龙骨都快长全了,天阶不天阶,没什么要紧。
白九藤也偷眼看着我的真龙骨,忽然叹了口气。
白藿香熬好了药,回头看着我,先是一愣,接着就笑了笑:“放心吧,他们很快就好起来了。”
白九藤趁机说道:“哎,李北斗身上也有伤——你给他治疗治疗!”
白藿香摇摇头:“他的神气这么厚重,已经不是我能帮忙的程度了——再说,他恢复的这么快,也用不上我了。”
苏寻忽然抬起头来:“你要走?”
白藿香梗了一下。
一只手就拍在了苏寻头上:“平时就你不吭声,今天怎么这么多的话?”
苏寻缩了缩脖子,说道:“大家在一起这么久了——能不走,你就别走。”
是啊,我们几个,俨然已经成了一个整体。
哪怕当初,苏寻和白藿香,曾经彼此看不顺眼。
白九藤又叹了口气,把脚底下的药材,踩的喳喳作响:“这个时候,要走,上哪儿走?还得带个游泳圈。”
蜃龙忽然从驾驶舱里探出了头来:“谁要出去,我送一程!”
江采菱气的直瞪眼,把蜃龙的脑袋也给推回去了。
白藿香讪讪的笑,到后面去熬药,跟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身上带着一丝酒味儿。
江采菱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我出去。
我跟着她到了甲板上,她回头看着我:“你去蜜陀岛的时候,白藿香喝多了。”
“她?”我一愣:“她喝不了酒!”
“那得看,为什么喝,”江采菱说道:“昨天你去了那地方,她在甲板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推磨驴都没她绕的圆,她心里害怕。”
是因为担心我。
“所以我就说,酒壮怂人胆——鬼船上有送祭祀的青玉酿,给她安安神。”江采菱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知道,她说什么了?”
“什么?”
白藿香我知道——只有喝多了,才会说出心里憋着的事儿。
“她不光是害怕你离开,也害怕你回来,”江采菱说道:“她早就知道,你跟白潇湘有婚约,算是有心理准备,可一想到要跟你保持距离,越来越远,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那种感觉,我也不是没经历过。
江采菱忽然很真诚的看着我:“你能不能,让她留在你身边?”
她皱了皱眉头:“我也知道,我说这种话,显得多管闲事,可是,她跟那个河洛不一样,她是真的心里有你,没了你,也许一辈子……她为了你,做了多少?哪怕我说一句任性的话——她的幸福,你不能不管。”
因为除了我,别人谁也管不了。
我吸了口气,对她亏欠的,确实太多了。
心乱如麻,刚想说话,大潘忽然凑了过来:“李北斗,刚才听说你要上无终山?我认识上那的路!”
我一愣:“你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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