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辛丛囿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阿厌扭头,望着身侧气色好了许多的闻清辞,她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自信的波光,道:“明年的清辞,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她深信这一点。闻清辞勾唇,眼里第一次生出期盼的波光,他望着昏暗的天色被晨曦撕碎,看着晨间越来越明亮,心胸也随之变得敞亮生气,道:“会的。”随着辛丛囿等人的离去,热闹了一段时间的天元宗再次安静下来。要说最近唯一能把众位弟子聚集在一起的话题,便是阿厌与辛丛囿那一场堪称近百年来最精彩的对决。除却此事,剩下的便是年关将至,都在商议下山的事。这日,闻清辞带着阿厌去见了叶鹤之。阿厌背着小背包,无聊地用手指把玩着背包的带子。她远远地站在一边,低垂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尖碰触着另一只脚,没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一些什么。但从叶鹤之严肃的脸色来看,氛围还挺沉重。不就是下一趟山吗?怎么叶鹤之这副表情?就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且会危及到清辞的性命似的。阿厌见两人还没有商量出结果,也不着急,可也不好上前打断两人的谈话,想到小背包里还有一把元斐不知道从哪座山上摘回来的红樱桃,她嘴馋地拿了半把出来,用袖子擦了擦颜色诱人形状圆润饱满的樱桃,将其丢进了嘴里。冬日的果子,带着一丝冰凉之意,尤其最近总下雪,因而吃起来的口感格外凉。从闻清辞提出想要下山开始,叶鹤之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展过。若他是位不讲道理的长辈,大可直接否决闻清辞的提议,不用顾及他的感受。偏偏不是。闻清辞自八岁被奄奄一息地带回天元宗,便再也没有下过山,前几年主要是因为身体没办法远行,尤其去年更为严重。眼下,好不容易好转了一点,他又提出要带着阿厌下山。当年,那些想要杀闻清辞的人一直在暗中隐藏着,一旦他下山,那不就是在给那些人伤害他的机会吗?叶鹤之也是从年少时一步步走过来的,即便自小性情稳重,可叶鹤之年少时同样也有这般年纪的意气风发和顽性。老是把闻清辞留在天元宗,虽然是为了保护他,可也因此禁锢了闻清辞的自由。闻清辞没有做出退让,他理解叶鹤之为何不愿同意。正因为理解,所以他在面对叶鹤之的时候总是分外尊敬,也由衷地把叶鹤之当做敬爱的长辈对待。“师父,我的身体已然好了许多,下山一趟不成问题。我也知道,您犹豫不决,是在担忧我的安危。可我是跟着大家一起下山的,若出了什么危险,一路上也会有师兄们照顾,更何况……”话到这里,闻清辞停顿了一下。叶鹤之清楚那几个关门弟子的本事和能力,知道若非一定程度的高手是没有办法伤害到他们的。他被闻清辞的话说动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