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是当下皇帝眼前最红的红人,他虽是贸然来访,没有递上拜帖,但哪家也不会没眼力见儿的挑他的礼。
这个时候把人赶出去,不但是得罪言夙,那也是不给皇上脸面。
——即便是皇室宗亲,明面上仗着身份,看似风光无限,但在皇上的面前可还真没多少分量。
然而他们毕恭毕敬地将这个手段莫测又得皇帝器重的人物请进家中,原本以为是交好的信号,结果却得到一番敲打。
言夙一句“你们是想给我和我家崽做人生大事的主?”
他们到还不知道言夙在家奉行的教育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自己的行为自己勇于承担后果”,只以为言夙这个话,是在诘问他们“是不是当我死了?都做主送我女儿进宫了?”
这可叫他们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还不敢挑明了说——毕竟言夙也极有话术的“隐晦表达”。
还不等他们“含糊其辞”的意图让言夙意会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就听言夙又问了一句:“还有,你们想做皇上一统大业的绊脚石可以,但是,不要牵扯我们家。”
他的眼神在明晃晃地告诉他们,“你们做绊脚石,我就负责撬石头。”
这让听到这话的人心头刚刚升起的恼火,猛然被兜头浇灭。
两国皇帝在寒冬中怎么“破产”的他们是不知道,但是下场他们却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哪怕第一时间很气恼言夙的不客气,但恼火熄灭后,他们哪怕不甘,也不能忽略心头的慌乱。
他们意图跟言夙解释——要是让言夙这么“误会”下去,他们只怕睡不安寝,然而言夙却不想跟他们“废话”。
霸道的令人生厌。
却不得不挂着笑脸,好声好气的将人送出去。
看着人一走远,不免要立刻排出小厮去给人通风报喜——言夙可是说了还要去别家“拜访拜访”。都是与他一起提过请求皇上封后纳妃事宜的人,他们自然不甘心被逐个击破。
哪怕是躲着言夙呢。
可是城中非有要事不可策马,小厮的两条腿哪里跑的过言夙?
别看言夙的身影慢慢悠悠,可过了转角,身形便是快的肉眼不可见——反正他这不算是策马。
而那小厮的行踪,不论他留没留意到,言夙都不在意。
等几家都找过之后,言夙神清气爽的回家,而几家主人则是在言夙离开之后,才接到同僚的“通风报信”,那一刻明明在官场上锻炼的坚韧的心脏仿佛格外柔软,并且受到了二次伤害。
言夙是真不想送女入宫还是假不想,他们不清楚,但是他们险些入殡却是真的!
他们看着言夙离去的方向恨恨地咬牙,却不知道言夙的好心情也根本没维持到进家门。
言夙到家门前时,才想起来自己本不想回家的。毕竟家里那俩父子糟心的很。
但因为离家近,他下意识的选了回家,而没再回那到处是条条框框的皇宫。
就,有时候“恋家”也是一件麻烦事。特别是家里意外的多了糟心的,但也不能赶走的人。
言夙最终还是进了家门,看着沈飞玹住的院子已经被揭了好些瓦片的屋顶。
真就“上房揭瓦”。
贺渊那五岁的儿子顶着花猫一样的小脸,也不知道怎么上的屋顶,小手也是脏的不行,却依旧执拗地揭着屋顶的瓦片,用力向着院中贺渊和沈飞玹砸过来。
哪怕根本连两个人的边都挨不到,却依旧不能阻碍他的“热情”。
就,挺执拗的。
言夙看着沈飞玹:“这又是闹的哪出?”
他只听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可这孩子是天天、时时跟他爹打架啊。
沈飞玹:“……”
看了一眼吊着自己胳膊的贺渊,他还是说了实话。
“贺渊送上去的。”也不知道贺渊怎么“突发奇想”的,但说实话,除了最开始的叫骂和现在不时的瓦片破碎声,到真算是难得的“宁静”了。
——自从这小子来了,他的要求可真的是低到尘埃之中。
“嗓子哭哑了,就不嚎了。”虽然就一个小孩子而言,落到这个地步确实让人有几分于心不忍,可是冲那孩子的性子,又叫人不得不狠下心来。
这孩子年岁不大,却不知道是受的谁的教育,脾气大的出奇还格外的任性,稍有不如意,就对着身边的□□打脚踢。
纵然小孩子的力气有限,可也因为是小孩子他出手更是没轻没重啊。
这几日照顾他的小厮简直特么的就是“消耗品”,都不是一天一个的消耗,而是吃饭消耗一个,洗澡消耗一个,穿衣消耗一个……
他们就算是家大业大的,可也不能由着他这么折磨人家小厮吧?
小厮也是人,被他踩了手、咬了胳膊、踢了肚子都是会疼的。
——以前在言家伺候过的多么舒心,现在过的就有多么糟心。小厮们简直恨不得离这小子三丈远。
虽然看着一个小孩子怎么凄惨还露出欣喜的神色不太人道,言夙还是忍不住给贺渊竖起一个大拇指,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懂。
“贺渊现在虽然不大清醒,但是教育儿子这事儿上还是尽职尽责的。”言夙说。
子不教父之过,贺渊是做到了。
沈飞玹:“……”虽然但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有点伤人了吧?他瞄了一眼上面专心致志抠瓦片的小孩,似乎没听到他们这边的话?
那还行。
哎,他也真的是很累了,心累身也累。不知道贺渊什么时候能好,这个孩子的身份,他还是想知道一个来龙去脉的。
言夙却接着道:“那些人叫你养着贺渊,给钱了吗?”
“吃喝用度,咱们做朋友的可以不计较,但是这拆人屋子,得给补回去吧?”
沈飞玹:“……”不愧是你言夙!
让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先说他说话堵人的人还是说他要钱这事儿。
言牧一连忙了好些日子——毕竟有言夙出手,给他们扫清了不知多少障碍——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会儿,结果又开始参加一场又一场践行宴。
周国与晋国国库都已经不是“空虚”了,皇帝还都病着,只是有轻有重而已,这仗还怎么打?
——虽说有皇子、有大臣,可那些人心思各异,哪个不为了自己谋划,互相之间不使绊子那都是因为已经结盟去对付另一方。
所以现在从武安朝出发的各位将军,完全就是去捡功劳的。
兵贵神速,往常都是“早一刻、胜算多一分”,而现在却是功劳、大捷,明晃晃的挂在那里,他们只要去了便是唾手可得。
不说互相之间争破头,那也没差多少了。
言牧是时景泓信任之人,这种事情本该也分他一份,然而言牧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可是忙忙乱乱好一段时间,不如歇一段时间。
——而且能派去的人也都是时景泓得用之人,给他们这份机遇为日后的重用奠基,言牧也是愿意的。
“另外一点就是,日后肯定需要人各地驻守。”言牧跟言夙说实话,他倒是不嫌弃辛苦,却是不太想跟家人太过分散。
所以这在别人看来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确实不想参与的。
——他之所以跟着时景泓起义,除了为“朋友”“兄弟”两肋插刀,就是为了族人报仇。他根本不太执着于什么“建功立业”。
言夙点头认可他的理由,但是随即又说道:“听说谷姑娘的医馆,最近名声大噪?”
提起这点,言牧也是自豪的,在言夙面前也无需隐瞒、克制。
然而言夙紧接着又道:“听说还有不少人家动了求娶的念头?”
刚刚露出笑意的脸上顿时一阵扭曲,言牧好半晌才理顺了气,很想说一句他言叔是故意的——但言夙就算是故意的,他又能奈何呢?
“虽说人家江湖儿女敢爱敢恨、行事由心,并不忸怩与你的感情,但是你若是过于拖延,也难保会出现被人捷足先登的情形。”
言夙这些年懂了不少人类的情绪,虽还没闹明白最为复杂的情爱之事,但是却也见过不少这种情况。
“你总不能阻拦着一个比你对她更好的人出现,去用心获得她的真心吧?”
言牧低垂着眉眼,他自是想跟谷幽兰成亲的,他们的年岁也正当年,可是他的仇人虽是已被他杀的七零八落,但终究有几个人逃亡在外。
这就让他心中有个坎儿。
——有些人与谷幽兰的接触,他不是不知道,甚至还曾当场撞见过。他那一刻也是醋意大发的,只是一瞬过后又冷静下来。
他虽与谷幽兰有情有义,但那时的出手不但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妨碍谷幽兰的名声。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所以他只能克制。
然而现在被言夙这个长辈提出来,他却不得不细细思索起来,一时千头万绪涌上来,让他神色几番变化。
“还有,过段时间,稻苗抽穗期我要出去转转。”言夙说。
事实上他是得去给那些高产稻供给能量——稻种虽然经过他的优化,但是能量会被消耗甚至溢散,所以他还是得去看看以确保完全。
言牧只以为言夙是关心粮食产量的问题关乎武安朝的根基,虽然有心替他去巡视,但显然言夙不会答应。
倒是言夙找过时景泓,要他找些精于农耕、育种等事宜的人,进行粮种培育。他是知道的,不凭借生物能的手段,人类也能优选优育出一代胜过一代的粮种。
——时景泓一开始自然也有些不解,现在的粮食产量已经很高的,他很满足。
可是,言夙总是要“死”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我觉得我可以死了,所以你们这些崽,自己养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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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没有二更
出门在外,没有电脑椅,坐的不舒服,不但影响码字速度与舒适感,还会腰疼,呜呜
左腰扯着一根筋似的,一跳一跳的,我走起路来特别的搞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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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捉虫的小宝贝,等我回去了,环境舒适了再来改,现在不想久坐,呜呜呜,遭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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