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三方势力授意下面的人这么做,就是打着削弱别人壮大自己的打算——虽然别家也是这么想,而且因为三家大环境差不多,能够收入的人也都是犯事了在家乡过不下去的多。
但是谁管那么多呢?只要能在落户后不惹是生非,那就既往不咎呗。
至于还闹事儿的,那他们也不介意多另外的一项收入。
可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打破这个环境平衡。被新帝掌控的齐国,不但打着正统的名号,还有了能增产的粮种,冬日也有新鲜蔬菜了。
这名头流传到另外两国,不管一时信的人是多是少,但在他们心中埋下了种子是真的。
日后但凡他们有了过不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的一天,他们的首要选择怕就是当前的齐国——也就是恢复正统名号的武安朝。
而他们越是要将这样的流言蜚语压下,反倒是叫这流言在广大百姓之间私下传播。
沈飞玹也没想到当初自己极力建议言夙搞起来的消息渠道,会让言夙拿去做这种事情。
——虽说也不是坏事,但是总让人感觉怪怪的不是?
结果就在沈飞玹慢慢压下这种异样感的时候,言夙的骚操作又来了。
武安朝自先帝过世后,分割三方势力,但事实上还是一家不是?即便是上头的人分而治之,但是下面的黎民百姓,可是有不少亲朋好友被分在他国。
这个时候曾经的齐国已经被新帝正式收复,而且他们在新帝的政策下过上了好日子,怎么能不给曾经的亲朋好友送信?邀请他们共赴这光明美好的未来?
至于分国而治,且又正是各方紧张的时候,怕穿越不了国与国的界限封锁?
那没关系,武林中人高来高去,不说各个身手了得,但至少各有本事,只是躲避巡逻的兵士,还是难不倒他们的。
所以孟清翰和谢渐雪也有了新任务,带着他们的一帮子下属和结识的好友,开始帮武安朝过的幸福富足的百姓们给远在他国受灾受难的亲朋好友送信,叫他们确信武安朝的安稳,是可以投奔的存在。
大意就是“别在哪里受苦受难了,快来跟我们一起享受吃饱穿暖的好日子。有了高产的粮种,还怕什么饿肚子?”
天下的黎民百姓,如今一大难就是饿肚子。不说遇上什么天灾,就是风调雨顺时,收成的粮食也未必足够让一家子吃饱喝足,何况还要交出去不知多少成的税粮。
——武安朝却是新帝新政新气象,各项税务都有所改革,严格规定收成比例,剩下的粮食就全都是自己的。
虽说比例也确实不算低,可如今的收成却是比以前高出不少啊。
而且那些贪官污吏,在新帝征战之时就受到了肃清,如今这个情况之下,余威犹在,暂时没还有人刚冒出来顶风作案。
至于日后?那时新帝皇位坐稳,只怕是已经有了新的应对之法。
言夙做完这些犹觉不够,毕竟另外两国的人已经对武安朝心生向往了,那也不能只让人一直向往着不是?
得想办法让他们过来,这才是落到实际的好处。
——如今的年代还是地广人稀的时候,只有人口的汇聚,才能开垦出更多的土地,才有更多的收入不是?
沈飞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言夙“瞎搞”,什么反对的话都说不得,毕竟,这“瞎搞”不但有效,还特么的有趣。
即便没看着,他都得能够想象的到那两国的皇帝得知治下百姓纷纷出逃的消息之后,得是个什么脸色。
当然,这“出逃”也不是简单的事,从流言四起的时候,不论是明德帝还是天昭帝,就已经有所应对。
毕竟言夙这“阴谋”,真的不怎么阴,只要不是瞎的,就能看出他是什么目的。
可言夙却是跟新帝打了一个配合。
新帝虽是要休养生息,但却并不龟缩,毕竟他的天下才打下去,若是一味地避战,只怕很快就会失去城池。
所以哪怕两方迎战有些艰难,他也不得不坚持着。
这个时候就看出言夙的“偷家”计谋给他缓解了多大的压力了。
天昭帝和明德帝到底要不要管领地内的人口流失?管的话,派的兵少了根本不行,言夙那边也不知道怎么就搞了不少的武林人士护送百姓。
不说各个都以一敌百吧——也有些只是拳脚利索的,负责护送百姓——但只要开道、殿后的那些足够厉害,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兵丁,也难以奈何。
何况他们的军队当真是那般配合紧密,是一支又一支的雄师?
如果派的人多了,他们这边跟新帝的交战显然就要受到影响,他们如今知道了新帝的真实身份,更知道了他有玉玺在手,根本不可能坐视他做大。
最好是连一丝喘息之机都没有。
天昭帝和明德帝是不约而同的选择先将新帝拿下。
之后不论他们地盘的分配扯不扯皮,那都是事后的事儿了。
却没想到陷入这样的僵局,此时此刻他们可要比两线作战的新帝要心焦的多。
但这些,此时此刻的言夙都不关心,他只关心今天中午这顿能不能吃点好的,他都搞来好几只兔子了。
而手下的护卫们也分批钻进山中,搞了些野鸡、竹鸡甚至是竹鼠过来。
虽不至于每个人都能吃上多少,但炖成一大锅,每个人吃上几块还是行的吧?
“哎,要说现在就是后悔,咋就不多带几个厨娘、厨子呢。”言夙坐在路边的树荫下,秋后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
沈飞玹递给他一个饼子——虽是干粮,但是家中厨子费心做的,也并不难吃。但对于言夙来说,既然不那么好吃,那他可以少吃一顿。
他等着试试看兔子的味道,好歹是他们言家如今唯一的厨艺天赋高绝的悠悠的手艺。
“你自己说的赶时间,轻装简行。”听到他那话,沈飞玹不免就要说道几句。
其实新帝也不可能将建安当做国都,他是结束三方分治的人,日后武安朝统治恢复,他自也是要回到旧都盛京的。
之所以在建安举行一次登基仪式,全然是为了昭告天下他的身份,以与其他两方“皇帝”以同样的身份分庭抗礼。
新帝不想言夙这个长辈和与他一同长大的这些小伙伴缺席,但其实时间却也并非那么赶。
——虽日后在盛京必然还有一场盛大的登基仪式,但若是建安这次的太过简陋,不也是有失身份吗?
有时候坐到那个位置上,即便想要一切从简,也有诸多外因让你不能如愿了。
言夙当然也知道沈飞玹的意思。
“可是小果……新帝都没重修建安的皇宫。”这就意味着,新帝就是想“一切从简”。
至少是力所能及的从简。
建安反正不会是日后的皇宫,那被宣恒帝烧坏的那殿宇拆了便是。
——即便日后建安此处要作为行宫使用,可经过宣恒帝十来年的建设,这批殿宇逾制的地方可太多了。
这修修改改的,又是耽误时间,又是大兴土木浪费人力财力。
“所以我觉得时间还是挺赶的吧。虽然他的来信说的不着急,定的日子还离得远,可是咱们早点到,也能搭把手办些其他事儿。”
到底也是在自家养了许久的崽子,能给他多着想一点,也就是一点呗。
看着言夙一副“吐槽老父亲操心良多”但还操心良多的样子,沈飞玹是无话可说。
“咿,怎么就选这吃饭的时候吗。”言夙忽然开口,沈飞玹倒是愣了一下,手中的饼子一时放也不是,吃也不是。
言夙这话一说显然就代表着有异动,沈飞玹连忙仔细听,周围原本或是守卫或是等着饭菜的护卫们,也反应了过来,顿时将言家老小围在中间,戒备地打量四周。
他们选的这片地方较为空旷,离着官道有些距离——毕竟他们要休息,但是官道上还有其他人要行走,如果离的太近,不说耽误不耽误别人的行程,就是他们那是吃饭呢,还是吃灰土呢?
空旷的平底之外就是一片小树林,再往后走一点就是山脚。毕竟不选这么一个地方,他们的野味又从哪里来呢?
护卫们打量过平坦不易藏人的地方,就只剩下后面那处矮山了。虽说他们没多久前才进去绕一圈,带了野味出来,也没发现什么行迹,但他们的东家能感知错?
一连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这才发现了异动。
一众神经高度紧张的护卫:“……”就,这么姗姗来迟的吗?能不能积极一点?
比护卫们早一些发现异动的沈飞玹,原本倒是想叫护卫们平息一下情绪,但最终没说什么。
而刚刚准备埋伏下,寻找时机的杀手们,就发现了严阵以待的一众护卫。
就,这么离谱的吗?这不是吃饭的时候吗?
就因为大家都知道晚间休息的时候容易被偷袭,会格外提高警惕,他们都选择了大中午的。
结果这群家伙就这么警惕的?难道不该饥肠辘辘的等开饭,即便有人戒备,也不必这么如临大敌吧?
这就搞的好像他们约好了要来似的!
但凡知道这群家伙的想法,护卫们都得啐他们一口,专挑他们饿肚子的时候来,还约好了似的?
他们只会“约好”似的把他们打出翔来。
言夙要是知道护卫们一个个狂躁的厉害,还有这种会妨碍午饭滋味的有味道的想法,都得一个个的重新教育。
当然,言夙虽说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却也因为不想被打扰午饭,决定先解决这些家伙。
以他的速度,将这五十来人全部捆了,应该是不耽误这顿热乎的午饭。
“知不知道我们赶路,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抓野味吃的?”言夙的声音忽然响在领头人的耳畔。
——他抓野味容易,可做起野味来却是要不少时间不是?
他的语调虽说没什么起伏,却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浓烈的哀怨,一时之间都让人觉得自己身处的不是阳间氛围。
秋高气爽的,不该这么凉透心扉才对。
领头人下意识的往身侧挥刀,而他旁边的人也因距离够近,清晰听到言夙的话,同时也拔刀相迎。
只是他却是没有领头人的刀快,且领头人在他的左边,右手挥刀是比他侧身再挥刀便利许多。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领头人的刀的直接将这人的左臂从上臂处砍断,可见是用了多狠绝的力气。
原本蹲了一地,还在观察情况的另外几十人,看着这内讧的场面面面相觑。
护卫们却是猛地冲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言夙:崽莫慌,老父亲偷他们的人养你呀~~
——
天昭帝:混账!!!
明德帝:啊啊啊啊,你还是个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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