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见过言夙的人,对他都有一个共同的印象,快。
快的简直令人发指。
所以当董栋东带着人赶到太榆镇的时候,言夙已经在落花村的家中喝上了茶,等着稍微迟了一点点的午饭。
——他还已经去泗水村饶了一趟,那边的情况也不比太榆镇好多少,但幸好有沈飞玹在,又有言夙在落花村的所作所为,叫那些匪兵有些人心惶惶、军心涣散。
所以沈飞玹担心的女子受难的状况,倒还没来得及出现,让他们松一口气。
就他言夙闹半天也没明白沈飞玹担心的到底是什么,但见他因没发生而觉得庆幸之后,言夙就知道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就省的再问去讨人嫌了。
“太榆镇那边出了几家叛变的,直接将城门打开,让那群叛军直接进了城。”
言夙喝了一碗稍微有些烫口的汤,眼神微眯,满脸都满足,这滋味鲜美的不行。
但是跟沈飞玹说起太榆镇的状况,言夙的心情就不由的受到了影响。
太榆镇中开门的那些人,为的就是以别人的痛苦,保全自身的安危。
这样的行为可真叫人不耻——作为生物灵能团,言夙也觉得嫌弃、厌恶。
沈飞玹冷笑一声:“愚蠢至极!与虎谋皮,还以为那些人讲什么一诺千金不成?”
言夙直接就给沈飞玹竖了个大拇指,还真的是人更了解人呢。
“对了,之前说的开铺子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沈飞玹也懒得计较言夙的打趣,跟他说起了正经事。
——他对归隐山林的生活虽然很满意,但现在却是外部环境不允许。他们自身不强大起来,只怕这种被人打上门来才反应过来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言夙放下汤碗,望着沈飞玹,目光很是澄澈与信赖:“你说,我都听你的。”
沈飞玹:“……”
沈飞玹顿时面目有些扭曲,别以为你说的好听,就能掩盖你根本不想动脑的事实!
“你前去救援,那县令的态度如何?”沈飞玹生生压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说正经事。
——真要是跟言夙计较这些,他们怕是就得“日以继夜、秉烛夜谈”。但鉴于他们俩是纯洁的关系,所以还是不要有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儿了。
言夙哪知人(沈飞玹)心险恶,毫无弯弯绕绕,将县令当时的话都复述了一遍给沈飞玹听,十足的正经姿态与对做正经事的认真。
但凡沈飞玹有点良知,都得为自己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感到愧疚。
沈飞玹面色毫无变化,听完之后点点头:“那还成,咱们的铺子开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阻碍。”
这可就是有了官方背景了。
唯一的阻碍大概就是,缺钱。
“另外就是缺厨子的事情。”沈飞玹说。
以苗大厨的手艺,若是坐镇后厨,只怕是能吸引不知多少老饕。可这所谓的“酒楼”“饭庄”,他们开来是为了收集消息的。
把苗大厨这个陶允熙的人放进去,算怎么回事儿?
——在言家能当工具人,完全是因为言夙能够保证他掀不起浪花,可言夙总不能天天呆在酒楼、饭庄里。
言夙挠了挠下巴,这么一说请苗大厨介绍同行什么的,也是不可能的了。
“那就工钱开高点了。”
钱是英雄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沈飞玹嘲弄一笑:“怎么,这会儿不哭穷了?那你再掏点出来,我这谋算着买两间铺子还不够呢。”
言夙:“……”
就不能只买一间铺子吗?非得一下就跨那么大步吗?不是人类自己说的,不能大跨步,容易扯着蛋?
难道是因为沈飞玹没有?
沈飞玹那知道言夙要么就是一本正经到底,要么就胡思乱想的完全不着边际不说,还能叫人心肌梗死。
看着言夙眼神在自己身上逡巡,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的没的,沈飞玹眉头一拧,总觉得没啥好事。
只是刚想问,言夙忽然站起来:“我去搞点钱。”
说着,就起身出门。
沈飞玹也连忙起来,快走几步跟上——庆幸言夙没有一闪而没。
“你要去哪里搞钱?”说的跟大街上就能捡似的。
沈飞玹可是知道他那些药材还不到成熟的时候,包括鹰风寨上的那些。这些事情上,言夙哪怕不是都跟沈飞玹商量,但也都没有隐瞒的意思。
——整个言家的人,也都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都会防备着苗大厨,所以说苗大厨真的是个不称职,也没法儿称职的细作。
真没哪家能做成言家这样的。像红鸢、阮灵卉这几个人,除了每日生活,其余很多事情根本不过问;几个护卫倒是知道不少东西,可怎么可能跟旁人多说?
更别提沈飞玹更是人精了。
言夙一时还真没想好要去哪里搞钱。
——就算能进山里采药,可是总逮着向东家薅也薅不出来,人家也得卖出去了才有银钱周转啊。
“就是太慢了。”言夙念叨,但凡车马快一点,东西卖的快一点,就能资金流转快一点了。
沈飞玹一时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很想接一句,跟你比起来,什么玩意儿不慢?
只是言夙“快”的没有给他机会。
“我去刨土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看家。”话音未落,人已经从沈飞玹面前消失。
沈飞玹一时不知是该先说刨土跟搞钱之间什么关系,还是该说他“看家”是什么意思?
他是沈飞玹,是沈少爷、沈少侠,不是看门狗!
五天后,言夙带着一家子到了广安县,一方面是接受县令的邀请,一方面也是准备来开铺子。
——搞钱的事情,因为言夙没什么太大的收获,不得不暂时先放一放。因为出了叛军的事情,言夙暂时不放心离家太远、太久。
刚到城门,县尉董栋东已经带着几个人等在了那里,一见言夙的车到了,就热情的赢了上来。
刚下车准备排队缴纳入城费的言夙:“……”
好耶,不用排队也不用交钱。
言夙顿时扬起一个笑脸,倒是叫董栋东觉得意外的惊喜,之前在城楼之上一直见言夙绷着脸,冷若冰霜的,他还以为高人脾气都这样,怪不好相处的。
哪知道这一笑起来,就跟他自家那小子似的。
董栋东一个哆嗦,庆幸没人知道他胡乱想了什么——哪怕人家高人的年纪确实小的很,还没他大儿年纪大,可是这么想人家高人就是大不敬。
言夙哪里知道这其中还有了“美好”的误会,他就纯粹因为省钱了开心。为了开铺子,他现在过的可苦了,一个铜板儿恨不得掰开花。
要是收钱的不打他的话。
县尉亲自相迎,不少百姓就暗暗投来目光,等他们走远,更是不由窃窃私语。
当下就有知道言夙的人开了口,叫所有百姓都知道了那传闻之中的大恩人的脸是什么模样。
——虽说五天前还遭受了敌军袭击,但全城百姓的紧张劲儿其实都已经过去了。
当时吓的差点就要尿炕,几天一过又是一条好汉。
也是实在没时间给他们惶惶不安,每天都要为了生计而忙碌。而且,现如今这疼天下,便是能逃,又有哪里是能安稳度日之所呢?
还要背负背井离乡之难,不如就能吃喝一日就吃喝一日。
言夙看着这城中百姓短短时间内就恢复了生气,倒是觉得挺高兴,忍不住揉了揉怀中念儿的头毛。
念儿一把护住自己被红鸢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小发包,一边很想跟爹爹亲近,一边又不想自己成一个头发蓬乱的疯丫头,小脸上顿时满是纠结。
小唇瓣儿都咬了个浅浅印记,最后没了法子,开始向姐姐想想求救。
——现在言想想已经凭借自己的“武力值”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县令怕自己出城迎接太过扎眼,毕竟言夙虽是高人,却非官身,但最终他还是在县衙门口来回踱步,等看到言夙等人的马车时,顿时跑了出来。
热情似火的都有点吓人了。
至少几个孩子都不时偷偷瞥他——又怕自己的视线惹人不快,又实在没法儿不看。
刚发生了叛军的事情,言夙怕出什么疏漏,连远门都不准备出,就更不可能将孩子们留在家中了。
特别是沈飞玹也要出来选铺面。
言夙带着孩子一一跟县令见过礼,县令便请言夙一家进入县衙后面,那是县令居住及待客的地方。
“本也是该在这云鹤楼或临香楼招待言公子的。”县令说道这里也是头疼得很。
临香楼此前因为言夙的野味,可是风光无限了好一阵子,跟云鹤楼之间一时也分不出个高下来了。
本来这两家酒楼,定下哪家招待,都足以表达县令的诚意,可偏偏哪家都订不到。
虽说叛军被打败了,但到底没有尽数下狱,还有不少人在逃。
没法儿背井离乡的百姓们,自然得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总是要填饱肚子的。但是乡绅商贾们有本事,那不还是得去躲一躲?
——不说换个地方扎根吧,至少是躲一躲,等风波过去再回来。
县令粉饰太平的说,城中不少人家劫后余生,都去走亲戚了,也算是报平安。
言夙微微皱了眉头,不是因为这些人的“胆小怕事”,遭逢这些想要躲避是人的天性,而是因为县令说不仅是临香楼的东家走了,就连云鹤楼也关门了。
这云鹤楼不说就是陶允熙的产业吧,但至少也是陶家的暗桩才对。
这就走了?这里头的古怪,让人没法儿不多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百姓:我们的大恩人,他长着一双balabalbala……
自此,广安县说书人口中行侠仗义的大侠都有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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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做了一锅酸菜鱼,哎,黑鱼是真的生命力顽强,都先抠了腮了还一蹦在蹦,差点蹦起来扇我脸,片鱼片也是大功臣,但是吃起来真的绝美!鲜香酸辣又开胃,一条鱼吃的干干净净
我的月季也开花了,我进行了施肥……
然后洗了个澡,更新就迟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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