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夙察觉家里的动静,就交代红鸢管好几个孩子,慢慢坐着牛车回去就可以,他先一步回家看看情况。
然后回到家中,第一眼就看到一片狼藉。
座椅翻倒,杯壶碎裂一地,那几个人还在动手,叮叮哐哐一顿响,言夙看的睚眦欲裂。
沈飞玹内力恢复了七七八八,但这个女杀手竟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有大护卫的相帮,一时也不能拿下。
——其他六个护卫倒是也想帮忙,只是这屋里的空间有限,一拥而上反而是施展不开。
沈飞玹知道杀手的存在后,就跟大护卫一阵谋划,就有了引蛇出洞的想法。
就是没对方太不沉不住气,竟然来的这么早,都不知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言夙的厉害,尽挑着对方不在的时候过来。
当然沈飞玹也不是全将希望寄托在言夙身上,面对想要自己性命的杀手,他也不怵。
不过即便是这么想,但看到言夙的那一刻,他还是悄然松了心弦。
避开女杀手当胸一剑,就忍不住喊言夙:“快,把她抓住。”
——一副终于有了家长撑腰的样子。还偏说是言夙尽想着给人当爹。
言夙看了看还生龙活虎的沈飞玹,还有牵制住女杀手的大护卫,围在院子外面,不让女杀手逃走的其他几个护卫。
脸色在叮铃哐啷的声响下,越发的阴沉。
沈飞玹从一脸期待到一脸费解,这家伙为什么不出手?难不成还想看着他挨打,甚至是送命?
好歹是相处了这么久,言夙不至于这么心狠吧?
沈飞玹还没想出个答案,就听言夙声音阴沉沉的,那样子似乎是想将谁放在牙间嚼碎了似的。
“咱们家是发大财了吗?”
“屋里施展不开,就不能让她到院子里来,一拥而上把人给抓了?”
——堵在屋子里,打起来砸坏了多少东西?就算都是些寻常物件,可也需得那百八十文钱的好嘛!
沈飞玹:“……”你特么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
大护卫被言夙的语气和神色弄的一惊,顿时一招偏离,险些被女杀手抹了脖子,一个扭腰这才躲开。
女杀手见言夙忽然出现,摸不清这家伙的深浅,这会儿见大护卫终于躲开,借由这个机会立马逃离。
——院外虽还有六个人,但是院外的空间更大,总会找到时机。
院子里守着的六个护卫却是谁也没敢动手,毕竟刚才是在挨骂,虽然似乎跟他们没多大关系,但他们也是害怕。
怕言夙这真的就是他们的本能了。
言夙脚上一动,一块粗陶茶壶的碎片就被提起来,直中女杀手的后腰,后腰一软,人也就踉跄了一下。
大护卫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转身子,摁住她的肩头,将人彻底摁下来,鸳鸯钺就抵住了对方的咽喉。
这才算是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沈飞玹看着的面色不快的言夙,一开始到还能认为是言夙得知他被刺杀,对杀手甩脸子。
但是听听言夙那两句话吧,显然是他的性命不重要!
沈飞玹的眼神也狠了起来——他实在是觉得怨恨什么的,有点软弱,所以就狠辣的看着言夙。
这家伙到底是当他是什么?到底有没有这些日子相处的情谊?
沈飞玹一时不知该从哪方面开始质问,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心?到底有没有人性?
然而言夙却是自然的先开口:“你们就不能出去打,这一片狼藉,咱们今晚是不用睡了吗?”
眼神定在七个护卫的身上,希望他们麻利一点,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几个崽崽都在车上睡着了呢,要是回来反而不能安稳的睡下,他跟这几个家伙就有的账算了。
沈飞玹气的咬牙切齿:“你是看不出来我被刺杀了吗?”
——虽然他早早预防,也确实没有受伤,但是不要把这件事情不当回事儿行吗?
言夙打量了沈飞玹一眼,又将目光挪到女杀手的身上。
大护卫已经眼明手快地将女杀手的一颗牙给敲了出来,对言夙解释道:“这里藏了毒药,要是不把这颗牙起了,她就能咬破毒囊,毒发身亡。”
——虽然凭着杀手的“职业操守”也未必会问出什么来,但也不能好不容易抓到活的了,结果眼看着她死了,
何况他们不信别人能问出所有想问的,还能不信言夙吗?
言夙:“那,平时怎么吃饭?”
塞一颗毒药放嘴里,难不成不怕吃着饭就把自己给吃死?
大护卫:“……”,这个点不对吧?
沈飞玹:“……”,言夙你就不是人!根本不知道人这个时候该关注的重点是在哪里是吧?
言夙觉得自己好奇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但大护卫他们不给答案,他也不执着:“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他叫其他护卫们赶紧的,别在这个站着干瞪眼了。
至于这个杀手,言夙也有了决断。
“先把她的钱搜出来,这些打碎的东西她得赔。”
七个护卫连连点头,好嘞,这个操作他们熟悉——毕竟是他们的亲身经压力。
沈飞玹还正在自我安慰,言夙也就是爱钱了一点,这听到他被刺杀不也是上下打量他一番,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嘛。
四护卫上前,也不管男女之防,在女杀手杀人的目光下,将她腰间塞着的碎银子都给拿了出来。
——可比七个护卫穷多了!
言夙看着手心里两块凄凉的小银角子,目光移到了沈飞玹的身上。
“那剩下的就由你赔吧。”
沈飞玹:“……”实在是没法儿忍了。
“言夙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掉钱眼里去了,老子都被行刺了你也不关心,你就知道钱。”
“我看你这……”言夙伸手指了一下沈飞玹身上穿着完整的衣服,还有七个护卫也是穿着整齐,“这是早就等着这个刺客来吧?”
——这要是被刺杀,仓皇的躲避,沈飞玹能这么人模狗样?七个护卫即便听着声音赶过来,能来得及穿好衣裳?
不待沈飞玹开口,言夙接着说:“既然是请君入瓮之计,那你就不能将人留在院子里?”
既然是给人下套,没有考虑到损失的事儿,那就得承担一部分损失。
言夙比沈飞玹可理直气壮的多了。
这就是你计划的失策。
——而且既然是早有计谋、早有防范,那要是再受了伤,未免就太丢人了。
沈飞玹也不知道该高兴言夙对自己十分幸运好,还是气言夙没“关心”自己好。
听言夙句句不离钱的事情,真的好想甩他一脸的银子,那该是多么的解气。
可问题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现银,而且他才不甘心给这份不该自己承担的赔偿!
沈飞玹冷哼一声,彻底放弃在言夙这里“寻求安慰”,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今夜别说等着言夙来找自己求“同床”了,就是言夙真的来了,他也要冷若冰霜的将人赶走!
言夙看着沈飞玹气的一副身上都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样子离开,有些不知道他气的是什么,摸了摸自己被头发撩的发痒的脸颊,思索着这事儿到底有哪里不对。
大护卫叫一个兄弟将女杀手先带出去,然后连忙将屋里收拾干净。
——这一件事情言夙提一次,他们的心就紧一分。
这要是再不收拾好,他们都不敢想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总之铁定不再只是说几句那么简单了。
牛车到了家门前的时候,六个护卫才将屋里收拾个七七八八——大块的破损垃圾已经全都搬出去了,只还没打扫。
至于想将屋里的用具都重新配置好,那也不是一晚上能办好的了。看到牛车回来,几个护卫连忙凑过去献殷勤。
——这也是他们观察了这么多天得出的生存之道。讨好言夙还不如讨好家里的几个孩子,毕竟言夙的关注重点大部分时候跟他们相差巨大。
孩子们睡着了,虽然不是太安稳,但是大家手脚都轻,放到床上之后再稍微哄一哄,几个孩子没有一个醒过来的。
红鸢也注意到了被捆在院子里的女杀手,看到了惨遭蹂躏的堂屋但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跟言夙打招呼说自己去照顾孩子们了,就进屋关门,没再出声。
言夙看着已经打扫过堂屋,找出自己的坐垫——好在白日都是收起来的,不然这个坐垫怕也是不能用了。
拿出坐垫就要靠着入眠的样子,七个护卫有些迟疑地互相看看。
这被刺杀的沈飞玹,耍脾气回了屋,他们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还有言夙主持大局不是?
结果现在,言夙这也是不管了?
——这俩人全都视杀手于无物,简直太伤杀手们的心了。是的,他们与那位女同行,是真正的“感同身受”。
大护卫也不敢打扰言夙,招呼着兄弟们悄声退出屋子,拎着那女杀手退出院子,到了他们挤着的破屋。
“我们先审问审问,要是问出了什么,也好将功折罪。”
几个护卫一听这话,连连点头,他们可都想挣表现呢。
而女杀手就注视着这一群天真的护卫,作为杀手他们怎么可能如实交代?任何刑罚都是不能让他们屈服的。
大护卫蹲在女杀手的身前,神情语气都十分的诚恳真挚:“大妹子,我们给说实话。”
“今天之所以这么快发现你的存在,完全是因为……”
女杀手不愿听他废话,硬气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其实咱们是同行。”大护卫坚持将这话说完,“我劝你乖,跟我们说了实话,才不会变成我们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大护卫:大妹子,我劝你乖,那个人的手段,你当真是不要体会的好!那不是你一个软妹子该承受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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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见到小姐姐啦,还吃了椰子鸡,聊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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