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到了霍大夫家,言夙就没有多留——倒不是救人的事情上帮不上忙,而是已经看在沈星两兄弟的面子上,给沈梨输入了一些生物能,已经足以吊命。
——他可不敢让沈梨的伤势有一点与外伤不符。即便沈梨昏迷着,或许不会知道是他出的手,可有一点泄露身份的可能,他都不能轻易冒险。
他现在不单有了儿子,还有了女儿呢。
一想家里四个崽,病的病——虽然现在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瘦弱的瘦弱,言夙就恨不得把奶牛扛起来走。
最后也只能依旧是扛着不大走得动路的小牛犊走。
到家之后,言夙又手脚麻利给母牛割来了草料——还给小牛带回来一些嫩草,毕竟希望它少喝一点奶啊。
悠悠、大崽看着面前满满一碗的温热牛奶,小崽捧着碗,忍不住嗅着奶香气,咕咚吞了一口。
悠悠和大崽看着眼睛都眯起来的小崽和已经“啊啊~嗬~喝”的怎么喝也喝不够似的念儿,
——念儿刚过周岁的年纪,偶尔会蹦出简短的词句,虽然不甚清晰,但是细细听来,还能分辨一二。
就是也跟小崽似的,吓得不轻,红鸢还说,逃亡过程中还常不得已用药粉让念儿昏睡过去。
“好了哦,不能再喝了。”红鸢将念儿含着的勺子轻轻拽出来,用慢慢将她的小手从装过奶的竹碗上扒拉开。这是还没喝够,舍不得这个碗呢。
原本就有些犹豫的两个大崽,这会儿立马将自己碗里还没动过的奶递过去。
“红鸢姐姐,这个给念儿妹妹喝。”大崽本就疼惜妹妹,又知道她们跟自己和爹爹分开,吃了更多的苦。
——不就是母牛的奶有数么,他不喝,都给弟弟妹妹喝还不行吗?
悠悠也连忙说她的也分给弟弟妹妹。
“都不用了,你们自己喝就好。念儿小姐晚上喝多了也是不好的。”红鸢忍不住挨个摸了摸几个孩子的头,包括连忙把自己的半碗奶递过来的小崽。
——作为一个婢女,其实她这样对俩个小主子就是逾矩,可面对这几个孩子,她却是忍不住。
一一将小孩送上床睡好,红鸢这才快速的洗漱回来,躺在了最外面。
而今晚,沈飞玹还是在等言夙过来开口借半张床,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等到。
言夙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就连夜上山去了。
毕竟赚钱的事情,刻不容缓呀。
言夙在山上转悠了一夜,挖到了不少他认识的药草。当然,更多的还是他不认识的,留待等霍老大夫帮忙。
下山的时候,言夙拖了一大捆竹子,连枝叶都没有去除——竹竿用来两头扎进地里、弯出弓形做主体支撑,枝叶自然就能蒙在主体上,能够起到保温的作用。
这要是在后世,一切调控自然都掌握在智脑之中,不论温度湿度还是施肥采摘,都不用费什么心思。
但是现在,也只能采用这种最为原始的法子——言夙琢磨着还得加个稻草编制的帘子,这样阳光好的时候,也能掀开在晒太阳、通风。
言夙心头盘算着这些,他当然不做这些,准备交给七护卫之后,过两天来验收,一定要一丝不苟的给他完成。
就是这时候,发现村里又出事儿了。
他下来的有点晚,采草药的时候进的山比较深——也就造成□□里,村民们除了看沈家的热闹,还看到竹枝绞缠的一大棵像是异变了的竹子移动过来。
——因为怕横着拖,遇到一些树木的阻拦时,不太好转弯。虽然大力出奇迹,可是真破坏了,他还用什么?
所以言夙是将那一捆比人腰还粗出一半的竹子,竖着半环抱着从山里出来的。
远远就能看到沈家方向聚集了许多人,而村民那边正好有面对山这边的,稍一分神看到那棵越来越近的竹竹梢头,还以为看见什么山精鬼怪。
言夙在分叉路口站了一下,往右是回家的路,往左是“热闹非凡”的沈家。
最终,他还是准备先到沈家一趟,也不是他多菩萨心肠或好管闲事,只是来找茬的人,是昨天见过的人。
言夙怕人家把他的“眼瞎”也算在沈星兄弟的头上——虽然昨晚他送沈梨去霍大夫家的时候也没人看见。
那些被竹子精吓到的村民,这才看清竹子下面还有一个人,都不用再去细看,毕竟能搞出这种事儿的,他们村里也唯有一个言夙了。
看着他抱着那近乎跟参天大树似的的一捆竹子,闲庭信步地走过来,就连原本在沈家门前咒骂推搡的人也不禁噤了声。
——很快,昨天见过言夙的几个人,就认出了他,顿时脸色就难看起来。
特别是那个跛脚的男人。
只是想到这□□又大庭广众的,言夙总归不能不要脸面吧?
而且虽然这是落花村,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沈家的那些老头子,肯定不会任由事情闹下去。
虽然氛围因为言夙的“诡异出场”而沉默了一会儿,但很快蒋洋就找回了自己的“气势”。
他撇开脸不去看言夙,对着沈星两兄弟喝骂道:“好了,快点叫你姑姑出来,随随便便就回娘家算是什么事儿?家里那么多事儿呢,难道指示着我去做吗?”
沈星挡在弟弟身前,堵住并不严实的木门,红着眼睛却压制着泪意,跟蒋洋彻底撕破脸面:“还要姑姑干什么活?她都快被你打死了,现在根本都爬不起来。”
沈雨也说到:“要不是我们昨天去看姑姑发现了,她现在还躺在灶边,人事不知呢!”
想到那场面,沈雨简直就要哭出声。
沈梨也不知何时挨的打,何时晕倒在灶边,这人不管不问,还有脸拿了他们带去的礼物,说他们姑姑出去了,还咒骂他们姑姑不着家。
——根本是他连进灶间都懒得进,喊了几声没有得到沈梨的回应,就已经定了沈梨的罪,破口大骂。
“俩小子胡说些什么,老子下手能没轻没重的吗?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蒋洋挥了挥自己的拳头,却是没有真过去动手。
他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一来沈星有些力气,二来俩兄弟都灵活,他跛着脚真的想追只怕是追不到。
——别到时候他被这俩小子算计的摔了,自己又疼又丢面子。
言夙越听眉头皱的越深,这时沈飞玹从另一边的人群后面走过来,显然是已经不知在这看了多久的热闹。
“这家伙就是个只会打媳妇的废物。”沈飞玹往日也不是爱看热闹的性子,特别是这种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情——毕竟看着都糟心,他嫌弃这些人恶心。
但是一来是他对这沈家俩兄弟的感官还不错,二来也是在村子里憋得难受,这有人送上门来解闷,他可不得来看看?
——实际上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昨晚又没有等到言夙来求他,沈少爷心里说不出的恼火与别扭。
言夙就算再不懂人类,蒋洋那句话他还是听懂的。“老子打了,但是老子有分寸,老子打她出气,但绝对不可能打死人。”
简直是能把言夙这个非人类都给气笑了。
“今天这是一早就见识多一种人类。”言夙轻声念叨了一句。
沈飞玹:“……”,他现如今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他的耳力是听得到这么大的声响的。然而,这句古古怪怪的话,他又听却没有理解。
——这说的跟言夙就不是人似的。
虽然沈飞玹经常因为言夙的某些言辞和行为,说他不是人,但还真没想过这世上是有非人类的。
“哪个男人不打媳妇?媳妇不听话,大老爷们可不得多教育教育?”蒋洋十分的理直气壮,只是打两下怎么了?
他这是还要反过来怪沈梨惹他生气呢。
刚刚听到消息赶过来的,从来不打媳妇的梁飞:“……”
不知道蒋洋有没有感受到落花村的村民在看到梁飞之后的静谧,是在打他的脸,反正梁飞听到这话是十分的不舒服。
“你这说的什么话?!”梁飞十分不快的看着蒋洋。
蒋洋也是认出了出头的梁飞,又想起言夙恫吓他的事情——那人丢的,真的是丢到了十里八村远了。
他不敢找踢石头跟踢土坷垃似的言夙,也摸不清梁飞的实力——常年拉弓打猎的梁飞,两臂鼓鼓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所以蒋洋清楚自己十之八/九是打不过的,除非梁飞上吐下泻、腿软眼花。
“我,我说的有什么问题?老子的媳妇,老子不能教训?”
一看梁飞的脸色更黑,蒋洋立刻又说道:“我自己的家事,我自然知道怎么处理,就不用你们费心了。”
“哪有挨了点打,就一直往娘家跑的媳妇?”
一说道家事,在村民们的印象里,外人确实是不好管的。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是他们呢。
以往有些管了的,结果人家两口子又和好的,倒叫好心帮忙的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这会儿原本还想着“仗义执言”,想着可不能让他们村里的人挨了欺负的村民们,一个个翕动着唇瓣,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就你这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的,可别糟践男人的名声了。”
“就你这种丢脸丢上天的,你问问谁承认你是男人了?”
言夙一开口,原本还半围着沈家的村民们,纷纷给他让出了位置。
蒋洋被言夙这两句话怼的简直要爆炸,一张脸涨红。
哪怕对面是言夙,他还是没忍住回到:“我怎么就不是男人?”
他最不愿听人说的就是这样的话,哪怕他很是惧怕言夙,也忍不住要反驳——他是个男人,是个绝对的、英武的男人。
蒋洋不免有些红着眼,不只是委屈的,还是被戳着痛脚的恼羞成怒以及被打开开关似的,放出的疯魔。
言夙却是不接他的话茬了。
“你是不是男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是不是个人我是能试出来的。”
“毕竟只要是个人,挨了打都是会躲的,你说是吧?”
言夙问,却根本不等蒋洋回答,从手里的竹子上扯下一根竹枝来,就冲着蒋洋抽过去。
一边抽,一边说:“你放心,我下手也极有分寸。”
细长而又韧劲的竹枝,再有言夙的巧劲,那抽在身上是疼的人嗷嗷叫,却并不会伤其根本。
“你叫这么惨干什么?我这也没用力气啊。”
“你看一点红印子都没有,你躲什么躲?”
作者有话要说:掉了身份证又忘带笔记本充电器的我,最后的倔强
呜呜呜
另外,隔壁那个再咕一天,等我重整旗鼓
这次的广州出行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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