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从荆州封地返京的途中听闻此事,李元景怒气勃发,立即加快了行程,快速返回长安,看看是否有可能挽回。
此刻恰巧碰见吴王府的人,顿时将心底的邪火给勾动起来。
不过到底也是皇室亲王,再是恼怒,还犯不上跟一群吴王府的仆人计较,不过还是撩开车帘,瞅着避在路边的吴王府仆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吴王殿下真是好威风,是不是即将前往新罗赴任,就再也无需顾忌大唐的律法了?这等啸聚闹事、堵塞道路,简直无法无天!”
吴王府的仆人战战兢兢,解释道:“因房二郎在漠北给吾家殿下送来礼物,王妃命吾等尽快给殿下送去终南山的庄园里去,故而吾等不敢怠慢,冲撞了王爷车驾,还望恕罪。”
房俊在漠北给李恪送的礼物?
李元景一时来了兴致,沉吟了一下,道:“是何礼物?给本王瞅瞅,那房二号称‘关中财神’,想必定然是稀世之珍宝,让本王长长见识。”
房二素来与李恪交好,从漠北不远万里送来的礼物,定然不是等闲之物,李元景也有些好奇……
吴王府仆人道:“非是一般珍宝,而是两名北地黠戛斯的异族美人儿。”
“黠戛斯的美人儿?”
李元景阅美无数,何等美人儿没品尝过?偏偏这黠戛斯乃是极北之地,尚在薛延陀之北,从来只有耳闻,未曾得见,又听闻最近有黠戛斯的使团前来长安朝贡,便道:“速速领出来,让本王见识见识。”
“喏!”
那吴王府的仆人不敢违逆,赶紧命人将两个黠戛斯的美人儿带过来。
李元景一看,金发碧瞳肌肤胜雪,尤其是那玲珑浮凸的身段儿简直让人食指大动,俊美的五官深邃如雕刻,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异域风情,让人忍不住腾起一股火热的征服慾望。
绝世尤物啊……
身边纥干承基与薛万备亦是两眼放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只不过这两个美人儿乃是房俊送给吴王李恪的,无论送礼的还是收礼的,都是他们只能仰望不敢得罪的存在……
李元景却不在乎,房俊又怎样,吴王又怎样?
“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本王甚是喜欢,汝等便送去本王府上吧,稍后本王自会遣人去知会吴王一声。”
李元景抹了抹胡子,大咧咧说道。
美人儿的确令人心思浮动,但他倒也非是色令智昏之辈,只是想到这两个美人儿是房俊送给吴王的礼物,用以加深两人之间的关系,李元景便心里不自在。这两人一个背叛自己反目成仇,一个害得自己无法染指新罗公主,更甚者是房俊即将纳新罗公主为妾……不给这两人点眼色看看,这两人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荆王的存在!
吴王府仆人一脸呆滞,下意识道:“这个……王爷恕罪,小的不敢做主……”
“放肆!”
李元景沉声呵斥:“本王看上这两个美人儿,只需跟吴王说一声,难道他还能不赶紧送去本王府上孝敬着?区区两个异族美人儿而已,尔等推三阻四,莫非是想要离间本王与吴王之间的叔侄亲情?”
“小的不敢!”
那家仆吓得满头大汗,赶紧单膝跪地,连胜告饶。
开玩笑,离间皇室叔侄亲情,这等罪名谁受得起?
再说即便是吴王在此,李元景讨要这两个美人儿,吴王也断然没有拒绝之礼,皇族显贵之间,有时候连姬妾都能赠送他人,何况只是两个尚未得见的异族美人儿?
只是吴王在此一切好说,眼下吴王不在,自己哪里敢擅作主张……
李元景眼皮子撩了一下,哼了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来人,将两位美人儿带上,咱们回府!”
“喏!”
纥干承基从马车上跳下去,上前面拉住两个美人儿的手,仔仔细细大量一番,入手娇嫩腻滑,顿时色心大起。
头啖汤自然是李元景的,但是等到王爷玩腻了,开口跟王爷讨来尝尝滋味儿,也未尝不可……
两个黠戛斯少女吓得战战兢兢。
先是被送去那位房大帅府上,未等入府,便被转送给什么吴王殿下,这没多大的功夫,又落入这位大唐皇室手中……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跋山涉水来到万里之外的长安,本已经仓惶无措六神无主,如今又被送来送去宛如牲口一般,还不知即将面对何等悲惨的遭遇,顿时眼泪汪汪,强忍着纥干承基的轻薄,浑身颤抖有若鹌鹑。
……
吴王府一众仆人眼睁睁的看着荆王李元景将两个异族美人儿“打劫”而去,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可如何是好?”
为首的仆人急的跳脚。
房二郎送给殿下的美人儿,现在被荆王半路给“打劫”了,这让他回去如何交代?
王府之中,吴王妃杨氏看似柔弱,实则一言九鼎、外柔内刚,即便是吴王殿下,亦要敬爱有加。这件差事办的如此离谱,回去之后难免受到责罚,说不得就给赶去庄子里种地……
“要不,还是先去通知殿下吧?”
有人提议。
吴王固然是一家之主,但是平素平易近人,在府中下人面前从来不摆亲王的谱,很是能够体谅仆人们的难处,很是和蔼。
“对对对,先通知殿下!”
只要殿下表示这件事错不在他们,乃是荆王恃强凌弱、明目张胆的打劫,想必王妃亦不会事后追究……
一众家仆赶紧返程,回去长安城去工部衙门寻吴王李恪禀告。
追着荆王府的车驾,将将抵达城南乐游原,迎面便见到一队骑士策马在官道之上疾驰,吴王府家仆见到对方气势汹汹,赶紧将车马都驱赶到路旁避让,却还是迟了一步。
那队骑士策马疾驰,烟尘滚滚,因为碰上躲避不及的吴王府车队,不得不减速缓行。
为首一名骑士在马背上一手挽缰一手拎着马鞭,横眉立目怒喝道:“不开眼的东西,敢挡老子的路,活得不耐烦了?这是谁家的车队,出来个会喘气儿的!”
吴王府的仆人们也都是见多识广的,见到马背上这位,顿时肝儿一颤,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人是谁?
蜀王李愔是也!
吴王李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不过虽然是一母所出,吴王与这位蜀王之性情却是天差地别,迥然不同。
吴王谦虚严谨,聪慧好学,乃是皇帝诸子之中最有才能的那一个,深受皇帝宠爱。而这位蜀王,却是生性残暴,桀骜不驯。
即便是历史之中以“宠溺儿子”闻名的李二陛下,亦对其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打杀了事!
李愔初始被此封为梁王,直至去年才改封为蜀王,食邑乃是亲王之中最低标准八百户,一户也不多,卡着“最低标”,而且这次由虚砖实的此封,照比其余诸王晚了整整三年,可见李二陛下对其是何等不待见。
甚至于,李二陛下曾在一次李愔闯祸之后破口大骂:“就算是禽兽,你只要善加驯服调教,尚可听命于人;就算是铁石,精心打磨雕饰,也可制作成可用的器物,而你李愔,冷如铁石,简直禽兽不如!”
一个素来以“爱子”闻名的老子,能亲口骂自己的儿子“禽兽不如”,可见这位李愔是何等恶劣……
说起来,李愔算是吴王府的半个主人,平素之恶行,这些仆人焉能不知?
其动辄打杀仆人的手段,令仆人们心惊胆颤……
面对李愔的喝问,有人上前,战战兢兢回道:“启禀殿下,非是吾等不长眼,实是急着赶回长安去向吾家殿下报讯,所以冲撞了殿下,还望恕罪。”
李愔长得本也不差,但是一脸吊儿郎当愤世嫉俗的模样,使其这张脸看上去甚是乖张暴戾,闻言眉毛一挑,诧异道:“发生何事,这般急着去寻哥哥?”
那仆人便道:“房二郎自漠北送给殿下两位美人儿,吾等奉王妃之命给殿下送去终南山的庄园,结果半路被荆王看见,见猎心喜,不顾小的阻拦,硬生生劫虏而去……”
李愔双目一瞪,我哥哥的人,也有人敢抢?
只是未等他发怒,身后一人策骑而出,破口大骂:“荆王是吃了豹子胆不成,仗着长辈身份,焉敢欺辱吾兄弟?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吾打上门去,讨个公道!”
李愔斜眼去看,正是蒋王李恽。
李恽见到李愔看他,怒道:“有人欺辱到吾兄弟头上,兄长焉能坐视?也好,兄长忌惮他叔父的辈分,唯恐父皇责罚,吾却是不怕,这就去会他一会!”
李愔眼珠子一瞪,恼火道:“放什么屁呢!老子会怕他李元景?今日不让他给吾兄弟跪地道歉,吾一把火烧了他的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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