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下午的时候,林迁西送回了己的家。
那些东西一样没带，都放杨老板那儿了。
杨锐知道他拿不走，也怕他不肯，主动给他把汤炖了,炖完了催他喝,喝完了赶他回家,剩下的说下次弄给他喝，搞得像是做他的补给点。
宗城站在那栋破破旧旧的楼，看一眼面前的门，一只手抓着林迁西的胳膊：“这是你家？”
“嗯。”林迁西拎着右脚,打开门。
屋子没什么动静,知道他妈肯定不在。
林迁西手又勾到他的肩，指一下：“我房间在那儿。”
宗城抓着他腰，架他进去。
林迁西的房间很小,窗帘拉了一半儿，外面淡薄的阳光只照进来一缕,不明不暗。
宗城让他坐在床上,打量了一圈，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住的环境。
床上铺着淡蓝的床单，格子纹的,有点儿旧了，床头放着个小松鼠的毛绒玩具，是那次约会宗城送的。
旁边的小书桌更旧，抽屉半开，桌上摊着一张纸，那是他给林迁西做的学习计划表。
林迁西坐在床边，脱了鞋,把脚小心挪到床上，没听见他说话，才发现他在打量周围，顺着他目光看一圈，这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好像到处都是他的东西了，打岔一样问：“看什么啊你？”
本来地方小，他在这儿一站，显得更小。
宗城看他一眼，随手抽了放在书桌上的物书：“不能看？”
“能看，是我这屋没别人来过。”林迁西是不习惯。
宗城看没地方坐，坐在了床上：“我来过？”
“废话，不然呢？”
宗城以为至秦一冬是来过的，但也不想提了，好不容易他才情绪好起来，没必拿这个招他，坐那儿低头翻书，偶尔在纸页上折一下。
林迁西瞄他：“干嘛？”
“你后面都得在家待着，正好，好好学习吧。”宗城说。
林迁西问：“那你呢？”
“学习。”宗城答地特别干脆。
林迁西觉得他干脆的有点儿冷淡，想歪了：“操，你是不是生气呢？”
“……”宗城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给他在书上折重点，都是马上最后一学期会复习的内容。
他脚得养着，什么也干不了，不只能学习，能干什么？
正在折着，忽然听到一道手机视频播放的声音：“疯狂的赞美，有助于提升彼此情趣，保证方怒意全消……”
宗城看过去，林迁西拿着手机，迅速地点了两下，才把声音关掉了，一抬头，黑亮的眼看着他。
他淡淡说：“疯狂赞美，提升情趣，挺会搜啊。”
“……”林迁西说：“别笑，你敢笑我跟你拼了。”
宗城提了一下嘴角：“呵。”
“你笑！”林迁西拿左脚踹了他一下，踹在他腿侧。
宗城坐那儿，裤管绷出结实流畅的腿型，慢条斯地放下书，一把按住他小腿，拖着一拽，人压了上来。
林迁西猝不及防压着往后一倒，人躺在了床上，手臂箍着他肩，一翻，想反压，结果右脚条件不允许，翻一半，又他压回去，转头正上他脸，鼻尖着鼻尖。
宗城特地避开了他的右脚，压着他：“这是跟我拼了？”
林迁西低低说：“轻点儿，你他妈压死我了。”
说完觉得气氛有点儿不，他看宗城，从他眼珠能看见己的脸，觉得他眼神好像深了。
没有别的声音，只有彼此的呼吸。
宗城脸低下来，在他嘴唇上擦了一下，擦过下巴，落到他脖子上。
林迁西颈边温热，到领口都是，手臂不觉环住他肩背，轻嘶一声，吸口气，一只手不甘示弱地去拽他的衣服，“呲啦”一声，拉开了他羽绒服的拉链。
外面好像有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放钥匙的一声响。
林迁西在扯着他腰边的衣服，没扯开，颈边是他干燥温热的嘴唇，那儿已经烧起来了。
又是几声脚步声响在客厅。他不扯了，感觉颈边宗城的嘴唇也停顿了一下，然后那双唇到了他喉结，忽然轻轻咬了一下，他头皮都麻了。
宗城抬起头，轻喘口气说：“这次算了，林迁西，有下次，你完了。”
林迁西也低低喘着气，笑：“拼一下这么严重？”
“我说三炮的事儿。”宗城说：“至给我个消息。”
“……”林迁西不笑了，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给他消息干嘛啊，三炮也不会他客气。
“林迁西？”外面响起林慧丽不高不低的声音：“你在家？”
宗城坐起来，离开他上，拉上羽绒服，看了他一眼，打开房门出去。
林迁西躺着，手指在衣领摸一下，又拉起领口，才坐起来，听见外面林慧丽在问：“你也来了？难怪有声音。”
“送林迁西回来的，”宗城说：“他脚受了伤，走路不方，顺学习。”
“麻烦你了。”
“没事儿，我走了。”
林迁西听着他脚步声出去了，转头拿了扔床上的物书，随手翻了页他折过的地方，拍一下不安分的胸口。
房门敲了两下，然后推开了，林慧丽站在房门口，看进房来。
林迁西没想到会敲己的门，坐床上看着，下意识瞄一眼床上，床单皱了一片。
“你脚受伤了？”林慧丽口气和平时一样，不冷也不热。
“嗯。”林迁西刚说完，马上补充：“不是打架打的。”
解释完又觉得说多了，可能更不信，他干脆不说了。
林慧丽看了眼他的脚，转离开房门口：“给你准备点儿吃的，没事儿别出门了。”
林迁西看着门带上了，才把床单给拉扯平，拿起那本物书。
忽然又摸一下脖子，火辣辣的，不会红了吧……
林士后来确实准备了吃的，年节都在加班，能做的好像也只有这样。
林迁西习惯了一个人，也没抱什么期待，他妈能这样已经够让他意外的了。
他正儿八经地在家养了一阵子的脚，期间有送外卖的送过几回汤给他，一看地址，都是杨锐给他送的。
林迁西没这么滋补过，但只想起那天秦一冬送东西去的样子，是一口气都喝光了。
过了年离寒假结束不远了，养一下脚，过起来更快。
一早，林迁西在卫生间，靠着洗手池，拆脚踝上的纱布，忽然想起来看一眼镜子，扒开领口照了照脖子，前几天是红了，现在才没了，好没让他妈看见。
硬茬，力气永远那么，吃什么的。
手机响了。
林迁西以为是硬茬，在洗手台上拿了手机，按下去才看见来电人是吴川。
“喂，林迁西？”黑竹竿儿的声音听来不高兴：“我跟你说什么来着？寒冷的天也不能挡住你奔跑的心，你这阵子干嘛去了？寒假过爽了是吧？”
林迁西的床上散的到处都是书和试卷呢：“我可没闲着。”
“不管你闲没闲着，你怎么不来找我？”
林迁西右脚踩地，站起来试了试，又小跳一下，一边手机说：“找你训练？”
“训练归训练，你不想报学校了吗？”
“？”林迁西一听，不试脚了，马上说：“来了！在学校是吧？马上来啊，等我！”
说完挂了电话，转头找衣服，一只手在穿，一只手给宗城发微信。
微信几乎都是跟宗城的聊天记录。这几天他把复习计划都做出来了，在教顾阳学习，除了每天晚上定时问一句“脚怎么样”。
林迁西怀疑他是为三炮的事儿给己下马威呢。
发的微信没回，林迁西已经准备好出门了，在门口时又活动了一下脚，走路没什么问题了。
手机又响了。他看一眼，是串陌生号码，接起来：“喂？”
“你好，你有外卖。”
林迁西心想杨锐这是己掏钱炖了汤给他吗，怎么送了几回了有呢？他急着出门，直接说：“送回去吧，说我不在家。”
电话传出一道很低很沉的声音：“可是我已经在门口了。”
林迁西一愣，这声音？
一下拉开门，一个穿工作服的外卖小哥背着箱子，拿着手机，在眼前走了，门口站着穿着厚羽绒服的宗城，一只手收口袋，一只手拎着装打包盒的方袋：“刚好碰上。”
林迁西笑：“操，你也太会玩儿了！”
宗城把东西递给他：“喝了走吧。”
林迁西接了，放门口柜子上，直接出门：“不喝了，吴川等我呢，回来说，快走！”
宗城看一眼他脚。
“别看了，能走了。”林迁西关上门，在他面前走两步：“你看？”
“那走吧。”宗城才转下楼。
王肖的摩托又开了过来，林迁西一出小区看见，直接坐上了后座。
宗城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这么激动，想报的学校有眉目了？”
林迁西拿了低头看，上面是密密麻麻院校的名字，特地打印出来的，上面用红色的笔圈了三个地方，标了ABC的字母做记号，后面是过往三年其田径专业的招生分数。
宗城跨上车，踩响了，开出去时说：“我圈出来的是北京的学校，都是你能考的。”
林迁西一手抓着他腰，一手抓着纸，在看：“你特地做的？”
“不然呢？”
林迁西咧了嘴角，是够细心周到的，低头看了一遍，ABC，分数差距很：“我选哪一个？”
“这是你的学，”宗城说：“应该你己选。”
“废话，你绝有想法！”林迁西在他腰上捅一拳：“快说！”
“别瞎打。”宗城摩托转了个弯，往学校开：“你己考虑。”
林迁西又看一遍，把纸揣进口袋：“这样吧，我数三声，我们一起说。”
宗城开得特别快，已经到了学校门口，一下刹住车：“。”
林迁西下了车，站在车前，开始数：“三、二、一！”
“B。”异口同声。
“我知道！”林迁西笑着进学校：“我去找吴川。”
宗城从车上下来，拧下钥匙，看着他进了学校。
当然选B，B是面最好的一个，也是离他己的目标最近的一个，如果考上了，以后能一起去了。
林迁西走进体育办公室，吴川已经等着了，一个人在抽烟打发时间，看到他立即说：“快来！你不是考好学校吗？人家很多学校的专业考试都开始报名了，我不是指望你给我搞个升学率，至于心急火燎的给你操这心吗！”
林迁西把那张纸放他面前：“吴老师辛苦了，吴老师新年好，我报这个。”
吴川凑近看了一眼，北京的，专业性体育学，抬头看他一眼：“你认的？”
林迁西手指着己脸画一圈：“你看我认不认？”
吴川皱了皱眉，掐了烟，拿了桌上的本子，那上面记的是他平时训练的成绩：“我看看你的成绩能不能达标。”
“求很高？”林迁西看他这样，才有点儿担心了。
“这用说吗？”吴川埋头翻着本子，把他的跑步成绩都看过了，是皱着眉。
“……”林迁西心都冷了，难道己连专业都达不到，那谈什么高考成绩啊。
“唉……”吴川叹口气，站起来：“你可会选，等等，我去打个电话问问。”
说完站起来出了办公室。
林迁西看他出去了，走出办公室的门，看见宗城在外面站着，倚着走廊的柱子在等，耳朵塞着耳机。
看到林迁西出来，他拿了耳机：“怎么了？”一边看向走远打电话的吴川。
林迁西扯一下嘴角：“不知道。”
总不能说己可能不。
宗城没说话，嘴唇慢慢抿紧了。
概有五六分钟，两个人都没说话。
“林迁西！”吴川忽然回来了。
林迁西立即扭头。
“好，差一点儿不。”吴川远远说：“报吧！”
“操！”林迁西抹了把嘴，简直了！快吓死了！
转头看宗城，他嘴角轻轻提了一下，手紧捏的耳机线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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