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就算林迁西痞惯了,里也很快突跳了两下,抿了一下唇,又轻轻舔一下,眼睛盯着他,胸口一下起,一下伏。
宗城目光和他碰一下,看他唇在动,低头时自己的唇也抿了抿,回味一样,这回没用力,适可而止,毕竟还得做题,不想太过了,边想边弯腰,捡起了上他掉着的书包,走去小桌子那儿:“现在知乖了?”
林迁西慢慢晃悠过去,拖了自己的坐垫坐下,嘴角牵出抹笑:“我不就是乖仔吗,不想让我叫你硬茬,那你后得叫我乖仔。”
“你还有要求。”
“嗯啊,我不服。”林迁西打开书包,拿出要写的题册。
宗城看他一眼,转了厨房,想不服也得服,迟早要服。
林迁西嘴里还有点儿残留的啤酒味儿,还好宗城刚才没深入,应该没感觉到。
他坐那儿翻开题册,停一下,想日啊,亲两下居然在想深入不深入。
思绪一晃,他又瞄了眼厨房,忽然在想这人是不是故的,因为亲的这两下,要忘了刚才秦一冬的事儿了,完全被带偏了。
门忽然被敲响了。
林迁西的注力一下被拉去门口,汤姆听见声音已经跑去门那儿蹦蹦跳跳。
他站起,不知是谁,走到了门口,一只耳朵贴门上听了听动静,也没急着开。
宗城走了过,低声说:“我开。”
林迁西让开,站在门后面。
宗城一手打开门,外面站着搭着件褂子的杨锐,嘴里还叼根牙签。
“哦,你是住这儿啊,我还为弄错了。”
“怎么了?”宗城没想到是他。
杨锐手里端着个纸盘儿盛着的蛋糕,递给他:“给你送这个,人寿星托我的,说是受了你祝福得有点儿表示,毕竟人家今天最大,我就跑一趟吧,拿着。”
宗城伸手接了。
“林迁西在不在?”杨老板状似不经伸头往里看。
林迁西就站门后面呢,正好跟他卡着个死角,根本没想到他会,故一声不吭。
宗城一手扶着门,拿自己挡了他:“不在。”
“还为他在你这儿学习呢,”杨锐说:“那我走了。”
杨老板的脚步声下楼了,宗城关上门,转头就把手里的蛋糕递给林迁西。
蛋糕上一层白白的奶油,上面还带了切下的半个字,可能是“日快乐”的“”。
“你知我不吃甜。”他说。
林迁西不接,扭头回小桌那儿:“你知我也不吃。”
宗城端着那盘蛋糕,直接给他放小桌上:“我是替你去的,这就是送给你的。”
林迁西皱着眉抬头:“操,不就一块蛋糕……”
“嗯,就一块蛋糕,那你回避什么?”宗城截断他的话。
林迁西咧了嘴,好像也没笑出,其实前秦一冬过日根本不买蛋糕,他俩是瞎玩儿一整天,最后去吃一碗长寿面,就算过完了。
秦一冬有时候也会抱怨:“好无聊啊,明年一定不这么过了。”
但是第二年还是一样找他过日。
现在换了朋友,过日的式也变了。
“行吧,我吃。”他拿了纸盘儿上搁的塑料叉子,一下撇了一大块下,叉着一口塞了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又甜又腻,奶油像扒在喉咙里,吃完了,他在里又说一遍:日快乐。
宗城拿了坐垫,在他旁边坐下,看他吃完了这口,就再也没吃第二口了。
之前一直没弄清楚林迁西为什么对秦一冬那么古怪,今天逼他说了才知原因。
原秦一冬也是可为他冲前面的。
林迁西当他是亲兄弟,秦一冬是不是也一样就不知了,只能猜到感情一定是深的。
宗城想起代替林迁西去说的那声“日快乐”,还有刚才在黑暗里推着林迁西亲下去的那个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受了影响,变得不像自己了。
大概是占有欲在祟。
他拿了支笔,又拿了自己的题册,翻开,想了一会儿,还是说:“跟他和好吧。”
林迁西看他:“嗯?”
“你还当他是兄弟,就跟他和好,别留遗憾。”宗城说的是里话,不管秦一冬怎么想,林迁西只当他是兄弟就行,既然内不想绝交,那就和好。
林迁西脸上挤出笑:“说这干嘛?”
宗城转一下笔:“还是不放是吗?”
“……”林迁西觉得什么被他看穿了,抓了笔,埋头做题,不知该怎么说。
“还是你根本就没跟我说完全,其实事实比你说的还严重?”宗城又说。
林迁西又想起好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场景,那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街,一路淋漓的血,猛把笔一按,抬头苦笑:“做不做题啊城爷,你再啰嗦,我就把你嘴也堵了。”
宗城盯着他:“刚刚才教训过你,老毛病又犯了?”
林迁西把题册一盖,上往他那儿探,一只手撑着桌边,贴近他脸,刚才亲的毫无预兆,现在是在眼前一寸寸接近。
宗城看他的眼神渐渐往下垂,目光深了,能听见他的呼吸声,自己嘴上被一拂一拂弄的温热。
林迁西贴近他脸好秒,没堵他嘴,唇边忽然露出痞笑,鼻尖在他鼻尖上蹭了蹭,一下退开坐直了。
“算了,我饿了,回去吃饭,今天就先到这儿。”
他很快收拾了书包,拎着就跑去了门口,开门时说:“剩下的蛋糕就留给你了。”
宗城看着他一阵风似的关门走了,手指摸了下鼻尖,喉结动了动,只是碰了一下鼻尖,却似乎比直接亲下去还让人痒。
哪儿乖了?算他跑得快。
宗城掏出手机,点开“乖仔”的微信,本想直接拨通话,想想还是按住,发了条语音:“别躲了,乖仔。”
林迁西离开后没经过杨锐的店那儿,虽然远远就看见那两间屋子依然灯火通明,肯定庆祝还没结束。
行了,祝福送了,蛋糕也吃了,自己就算是一起参与过庆祝了。
他绕了个向,回了家。
林女士去上夜班了,阳台上晾上去的那件裙子在昏暗中随风轻荡。
林迁西房间里放下书包,又想起宗城的话:跟秦一冬和好吧。
“难我他妈不想吗……”他自言自语一句,撇了撇嘴,去厨房给自己做饭吃。
吃完了又回房间去做题,足足埋头专做了俩小时。
直到睡觉前,林迁西收拾书包,在题册下面拿到手机,顺手按亮看了一眼,才发现宗城给他发过微信,赶紧划开,点了一下。
“别躲了,乖仔。”还是那样巨冷淡的声音。
林迁西抄了抄额前的碎发,一只手拿着手机,按住,对着嘴:“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
对话框里“嗖”一声,宗城回了过。
林迁西点一下,听见他说:“如果是别人,我一个字不会。”
对,差点忘了他是个多讨厌麻烦的人了。林迁西里像被什么给撞了一下,所自己不是别人,这样想,嘴角勾了起。
“我没躲,真的,我就是觉得……”他笑没了,停顿好一会儿,手指按着没松,时间过了十秒,在床上一坐,才接着把后面的话说完:“就是觉得这样对他最保险吧。”
是吧,宗城其实说得对,就是没完全说出,就是不放,就是一点险也不敢冒了。
路峰也说他边不能有秦一冬那样太斯文的,对,真不能再害他一回了。
那样鲜血淋漓的一幕现在成了梦,但对他说太真实了,一切就像是昨天刚刚发过,只要想起,那天夜里的黑,脖子里淋到的粘腻的血,就又到了眼前,提醒他不能再冒一点险。
又是“嗖”一声,宗城下一条语音过了。
林迁西轻轻拍一拍脸,打起精神,点开听——
“你已经不是前的你了……”
后面夹杂了狗盆“哐当”的一声响,可能是被打断了一下,话到这儿就断了。
林迁西刚想再听一遍,下一条语音紧接着就在眼里跳了出。
他点开,又听见宗城淡淡的声音:“而且现在不是还有我。”
林迁西盯着那条语音,明明也没看见对面那人的脸,明明也还是那样又低又淡的声音,耳朵里居然感觉麻了一下,可能里也是。
他抬起一只手,用力按了一下胸口,低低说:“我操,姓宗的……”
太行了,要么不说,要说简直一招就击到他软肋。
仿佛他现在已经有了靠山,过去那些事儿能去面对了。
他深吸口气,把手机举到耳边,又听一遍。
现在不是还有我。
操,里还是麻的。
……
杂货店早上按时开门。
宗城低着头走店里,跟前一样,自己在货架上拿了包烟,自己付了钱。
要走的时候,杨锐从隔壁那屋里出,手里捧着只扎破了的气球和一堆乱七八糟的彩带,跟他打了声招呼:“上学去了啊?”
“嗯。”宗城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还是秦一冬日留下的。
他把烟收在外套口袋里,走到路上,一边走,一边低着头摆弄手机。
“哎!”
宗城抬头。
马路上停着那辆熟悉的漆花了的旧摩托,车上坐着瘦瘦高高的林迁西,他上穿着件洗得快发白的旧牛仔外套,绷直的腿撑着,也照旧帅得扎眼。
“又借王肖的车干什么?”宗城。
林迁西笑,黑白分明的眼看着他:“说出你可能不信,我特跑去借了车接你的。”他拍拍后座,“这位帅逼,要不要上啊?”
宗城看他好眼,断眉微微一扬,走过去,跨坐到车上。
“真是接我的?”
“真的,本乖仔说话就没有虚的。”林迁西抛给他一个头盔。
宗城一手拿了,另一只手里摆弄着的手机上就开着“乖仔”的微信对话框,手指刚刚点出了相册,是正准备换掉对话框里的背景。
“走了?”林迁西打起撑脚。
“等等。”宗城低头找了找,翻到了相册里当初保存的那张合影,杨锐偷拍的那张他和林迁西的合影,点了选择。
对话框里的背景现在成了他和林迁西。
他收起手机,看一眼林迁西的背,无声笑笑,把头盔戴上,手按上他腰。
林迁西的腰他见过,不止一次,劲瘦又紧窄,现在隔着衣服,就在他的手掌底。
宗城体往前倾,手上先是按着,手臂伸出去,又成了搂,低声说:“走。”
林迁西重重踩下一脚:“叫谁呢?”
宗城手臂在他腰上箍紧:“走了,乖仔。”
林迁西低头看一眼自己腰侧,觉得他手臂搂在那儿真烫,背紧贴着他胸膛,外套摩擦声轻响,打个岔说:“嘿,这还差不多。”
手一抬,把头盔上的护目镜一拉,油门一轰,风驰电掣带着他开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