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来了。”
“杨辰没去给莫先生拜年,没去赵爷爷那,也没去见老祖奶,直接上南山了!”
这样的话在竹青村各处都能听到。
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不单单指的是普通人,修真者也是人,修真者也喜欢热闹。
这不,一窝蜂的朝着南山去了。
时间虽早,可今天大年初一,很多人天都没亮就出门拜年了。
该拜的长辈都已经拜过。
剩下来的就是如同往年一样的闲聊和嘴炮。
因为竹青村规定大年初一不准动手,谁先动手谁倒霉。
这规矩对任何一个人适用。
每年的初一竹青村随处是脸红脖子粗的争吵,听来听去也就那样,哪有新来的杨辰直奔南山有意思啊。
……
老祖奶的院落。
姜楠急匆匆的跑来。
“怎么又来了?”
老祖奶面朝太阳,悠闲自得。
瞥到了姜楠,她微微有些不满:“性子方面有些着急了,你得注意一下。”
“老祖奶,杨辰去了南山。”
听闻姜楠这么说,老祖奶眉头紧紧一皱。
屋门前把玩着生锈铁棍的宇文灼为之一怔。
“你的意思是说,他没去见你们莫先生?”
宇文氏问道。
“谁也没见。”
姜楠道。
“怎么不拦着?”宇文氏又问。
“他说了,今天除了南山,哪儿都不去,没人能拦得住。”
姜楠又道:“他将莫先生摔断的鱼竿拿着一起去的。”
“拿着鱼竿……”
宇文氏起身,来回的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别人听不清楚的话。
姜楠在一旁只能干着急。
……
北山,赵如极在给一株小树擦着树叶,这棵树上没有一片树叶上带着灰尘的。
他的动作轻柔,相当仔细。
如果仔细去看,是能看到老人眼里带着期许和微微的激动。
因为,今天是初一,家里孙子说今天杨辰肯定过来。
赵如极将这株小树与杨辰联系在一起。
很早就想要见一见了,今天终能如愿,老人心里暗自高兴。
至于什么杨辰没能在年二十八那天过来,他是一点不在乎。
能来就好。
赵如极听到了脚步声,他不转头也能知道是自己的亲孙子赵响。
赵响老远就能看到爷爷在做什么。
他每次看到爷爷对一株小树的用心,心里都会想到底谁是您亲孙子啊。
当然,今天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他急匆匆的过来。
“去哪儿了?”
赵如极道。
“去见了符一白,那混蛋正在炒菜,案板上还放着一把剑。”赵响哼了一声。
“两手准备,一直都是他的作风,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赵如极道:“之前两次传言杨辰要过来,他都做了准备。”
“爷爷,符一白不是个事。”
赵响道。
闻言,赵如极回身,他面带责怪的道:“符一白在你们这一代之中是最出众的,你有信心我当然高兴,可别太自大了。”
“爷爷,不是这个,是杨辰去南山了。”
赵响如此一说,老人手里的雪白抹布掉落在地上。
过了半响,他才道:“没先去见莫先生?”
“谁也不见,直奔南山,没人拉的住。”
赵响埋怨了一声:“就不该让陶潜去接的,那混小子的嘴巴一点不牢实。”
“说这个没用。”
赵如极看向了南山,他眼带忧色。
“爷爷,您快去阻止吧,不然,他真的上了南山,指不定会被多少人看笑话呢。”
赵响道:“杨辰是个极为要强的人,他要是上了山,不到达地师面前,他是不会罢休的,可是地师在半山上,怎么上去?会出人命的!”
赵如极对南山的了解要比赵响深的多。
他心挂着杨辰,从脸上从眼里都可以看出来。
然而,赵如极竟然没有过去的意思。
他反而低身捡起了抹布,放在水里清晰了一下。
赵响看的着急,他心想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洗布了吧?
可谁料,爷爷拧干了抹布,又去擦树叶了。
赵响急的额头都要冒汗了,他拉长了声音的喊:“爷爷,真会出人命的……”
“您不是将杨辰当成竹青村的龙吗?龙倒在了南山还怎么成龙?”
“要是这么容易就倒在南山,那他就不是龙了。”
此时的赵如极没有一点急切,反而出现了期许,与期许杨辰的到来不一样,他现在期许的是杨辰能攀登到哪个位置?
“从没来过村子,少有人见过他的面,可这一年来,老太婆我耳朵中听的最多的就是杨辰这个名字了。”
在一栋房子里,一名头发半白的老太太坐在窗前,她侧头看着窗外,从这里是可以看到南山的。
陶潜站在老太太的身后,他一言不发,有气恼在。
“老祖奶无比看重,赵如极那个老东西更是将他看成竹青村未来的龙,莫先生听说他要来亲自去迎接两次未见人,也说明了对他的看重。”
“你和你叔也整天的在我耳边说着,耳朵都生了老茧。”
“直接去南山,呵呵,好啊,我倒看看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的天才人物。”
老太太瞥了一眼陶潜,“生我的气啊?”
陶潜也不吭声。
老太太淡淡的道:“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没人能拦得住,他要见地师,那就去见咯。”
“上了南山,能不能见着了地师,凭本事。”
“哼!”陶潜低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这小家伙。”老太太摇了摇头。
在姜家,姜善成手里握着两个大核桃,核桃在他手里转动着,看的人能眼花。
他身旁没人,因为谁来了也没用。
姜善成眼望着南山方向,低语着:“要靠本事走上去,地经仇所在的位置可是我选的啊,哪里的压迫性气息筑基期修真者都不行,筑基期之下的一个小子能上去?”
“如果选择了退缩,就很好办了,他选择退缩,莫先生会失望,可能最失望的是赵如极吧。”
“如果硬着头皮上,小命堪忧,地经仇一定可以看到他,地经仇的伤势没有好转的迹象,情急之下……是不是要双双命丧南山?”
这么一说,姜善成看了看院墙边的一块石头,石头上有着黑色的痕迹。
那是他自己儿子的血染的。
当年的一幕浮现在姜善成的脑海。
他一双老眼变得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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