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们受苦了。”崔礼走上前把崔夫人拥在怀中,一脸歉意地道。
“夫君,这是怎……怎么回事?你……你投靠了大明?”崔夫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万万想不到崔礼会穿着明军的军服在这里等她。
“不是夫君投靠了大明,夫君本来就是奉了忠王爷的命令踏进仕途,现在不过是回归本位罢了。”崔礼闻言微微一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崔夫人,当然了,有些不方便告诉崔夫人的事情被他回避了。
“夫君,首阳大君会如何?”崔夫人对崔礼所言是倍感震惊,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李云天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在朝鲜国布局,随后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关切地问道。
不管如何,首阳大君的倒台与崔礼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谁能想到被李瑈信赖的崔礼竟然会是李云天的人,再怎么李瑈也是崔礼的主上,如果真的被杀了的话她心中会感到无比的愧疚。
“放心,临瀛大君继位后会大赦天下,届时他会向大明皇帝奏明免首阳大君一死,首阳大君届时会被流放。”崔礼知道崔夫人的心事,于是微微一笑后道,“王爷过,首阳大君固然罪该一死但为了朝局稳定还是要留他一命。”
“夫君,我们要到哪里去?”听闻李瑈不用死,崔夫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把头倚在崔礼的胸口处柔声问道,现在想想先前的一切都犹如做梦一样,怪不得牢头会对他们如此之好了,原来崔礼是李云天的人。
“江南!”崔礼闻言双目闪过一丝异彩,意气风发地道,“咱们将到大明最为繁华富庶的江南去,在那里开始新的生活。”
“江南?”崔夫人的嘴角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她自然听过大明江南的富庶,知道那里是一个犹如天堂般美妙的地方,其实主要不是去北疆到哪里她都能接受,北疆的气候和风沙是她和家人所不能适应的。
“夫君,临瀛大君的王位能坐长久吗?”随后,崔夫人不由得抬头望向了崔礼℉℉℉℉,m.●.co⊥m,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问道。
崔礼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故而他找的妻子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崔夫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由于崔礼的缘故对汉城的政局也有一定的了解。
李云天既然把李瑈和李珦都给除掉了,那么很显然不会让李璆坐稳朝鲜王的位子,否则也就没有必要如此麻烦了,直接把李瑈或者李珦扶上台即可。
尤为关键的是,在大牢的时候她听闻了牢里的狱卒议论李云天撤销议政府分设三司一院的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李云天加强了朝鲜王的权威,实际上则是越过了朝鲜王掌控了三司一院的长官,无形中就把朝鲜王的权力给架空了。
在设立三司一院的过程中,最为反对这件事情的人肯定就是临瀛大君李璆了,李璆的心机虽然不必过李瑈和李珦,但岂会看不出三司一院设立后他的权力就会被架空,三司一院的长官届时与大明走得更近。
可李璆没有李瑈和李珦的势力与手段,故而面对眼前的一幕无计可施,在李云天泰山压般的气势面前没有丝毫的办法,最为关键的是汉城官场有不少人都对李云天此举表示欢迎,这令他感到相当无奈。
相对于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其实李璆更适合去谱词作曲,他的长处是在音律上而不是治理国家。
“三司一院的出现已经夺了临瀛大君手中的权力,临瀛大君在政坛上资历浅薄,无法镇住汉城的那些官员,那些官员肯定会蜂拥投靠忠王爷,故而临瀛大君的王位不过是是镜花水月而已,朝鲜国终归会投进大明的怀抱。”
由于房间里并没有外人,故而崔礼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微笑着向崔夫人道,“你放心,王爷会准备一切的。”
“夫君,咱们以后还能回来吗?”崔夫人终于明白了李云天的意图,原来竟然是要吞掉朝鲜国,这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实在想不出来李云天看上了贫穷落后、资源匮乏的朝鲜国哪里了,随后望着窗外岸边的景致幽幽地问道。
“会的,咱们一定会回来!”崔礼再度把崔夫人搂进了怀里,他知道崔夫人怀念朝鲜国的亲人和乡土,因此郑重其事的头,等将来朝鲜国的局势稳定后他们就能回来看看。
与此同时,临瀛大君府。
“领相,难道咱们就没有一儿办法了,三司一院一旦成立的话咱们朝鲜可就要受制于大明了。”临瀛大君李璆一脸焦急地向坐在那里品着茶的李稷道,他对李云天撤销议政府改立三司一院的事情持坚决反对的态度,这完全就是剥夺了他手中的权力。
虽然李璆现在还不是朝鲜王,但既然李云天已经放出风声来,再加上朝鲜国的几个大君中就他成年了,故而他对自己继位充满了信心,不得不为将来的事情所考虑。
“大君,此事木已成舟无法避免。”李稷知道李璆为何如此激动,于是放下手里的茶杯摇了摇头道。
作为既得利益者李稷也反对撤销议政府设立三司一院,这样的话他手里的权力将大大减少,可他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连朝鲜王都是大明皇帝任命的,故而李云天作为正统帝的使者有权对朝鲜国的行政机构进行改革,他没法进行阻止。
再者了,现在李璆还不是朝鲜王,他要是对李云天设立三司一院的事情表示强烈反对的话,李云天绝对会选择别的大君来继承王位,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三司一院设立后朝鲜王的权力得到了消减,但其毕竟是三司一院的头上司,故而三司一院的长官也不敢对其不敬,还拥有其他的权力,所以在李稷看来当务之急是让李璆登上朝鲜王的宝座,其他的事情可以等以后再行商议解决。
“领相,难道此事就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听闻李稷的回答后,李璆有些不甘心地望着他问道。
其实,三司一院的设立对朝鲜国官场的官员们没有多大的影响,受到影响的是王室的王权,李云天设立三司一院实际上是消弱和压制了朝鲜王的王权,李璆身为朝鲜国的大君自然要为王权来抗争。
不过非常可惜的是,在臣权得到保障的情形下,有多少朝鲜国的官员会为了王权而愿意效死命,甘愿用生死来给王权服务?
因此,在政坛资历浅薄的李璆现在感到非常的无助,除了李稷外他现在不知道该依靠何人。
“大君,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要从长计议,重要大君能登上王位就可以慢慢来解决此事。”李稷可以理解李璆的心情,因此沉吟了一下后放下手里的茶杯道,“现在左相和右相都在盯着大君,大君万万不可犯错。”
“唉!”李璆知道李稷言之有理,于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万一他激怒了李云天就会失去了朝鲜王的宝座,届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稷心中也叹了一口气,现在朝鲜国的军政大权已经牢牢的掌控在了李云天的手里,别看他在朝中资历深厚又是堂堂的领相,只要李云天一句话他就仕途尽毁。
就连李稷也不清楚李云天何时执掌了朝鲜国的政局,等他发现的时候朝鲜国的局势已经在李云天的掌控下,不仅汉城的众多官员以李云天马首是瞻,就连地方上的官员也对李云天敬畏有加。
因此,在李稷看来现在还是明哲保身的好,虽然他并不希望看见三司一院成立,但更不会为了李璆去得罪李云天,到底他手中握着的是臣权,与李璆代表的王权相对立。
别看李璆现在对他依仗有加,可一旦其羽翼丰满那么手握大权的他就会倒霉,成为李璆剪除的对象,所以他才不会为了李璆而拼命,而是选择静观其变。
归根结底,李稷的对手不是李云天,而是黄喜和柳尚民以及跟黄喜走得很近的崔闰德。
现在,李稷对金宗瑞得罪李云天一事感到非常懊恼,如果去年金宗瑞没有得罪李云天的话,那么如今朝鲜都司都指挥使一职就是金宗瑞的,他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大的压力。
所以在李稷看来现在是朝鲜国政坛势力范围重新划分的关键时期,他可不想惹出什么事端来进而影响到权力的分配。
就像李稷可以轻易地抛弃世子李珦一样,如果李璆影响到了他和他所率领阵营的利益时他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李璆以自保,没有必要为了李璆把自己也给折进去。
对于李稷而言,无论是李珦还是李璆都不过是他确保自身利益的一个工具而已,否则他也不会在李珦倒台后当即就把李璆推了出来,白了不过是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罢了。
这一李璆其实心知肚明,他在官场上没有什么根基,故而必须要依靠李稷来给他做事,否则在政坛寸步难行。
李稷猜得没错,等李璆羽翼丰满后首先就会拿他这个从龙的功臣开刀,只有这样李璆才能真正地掌控住朝鲜国的大权,否则只能成为李稷面前的傀儡,由李稷暗中操控朝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