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一触即发的混战,石爷双手抱着胸,一脸悠闲地立在那里,他手下的壮汉人多势众,要收拾李云天的那些亲卫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过,下一刻石爷就怔在了那里,脸上流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在李云天的那些亲卫面前他手下的壮汉就像纸糊的一样,三拳两脚就被对方打倒在地,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着,毫无还手之力。
石爷怎会知道,李云天的亲卫都是从骁武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虽然不能以一敌百,但是一对十时能丝毫不落下风,因此那些外强中干的壮汉岂是他们的对手。
不仅石爷,现场的红姨等人也都怔在了那里,神情诧异地望着那些大杀四方的亲卫,在她们的印象里还从没有见过这么能打的人,要知道那些壮汉的身手在淮安城里也算不错的了。
“你……你们竟敢行凶伤人,有……有种别走!”见几名亲卫面无表情地迎着自己奔了过来,震惊的石爷顿时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指着李云天威胁了一句,转身拔腿就跑,晃动着肥硕的身体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无胆之徒。”李云天见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颇为不屑地望着石爷的背影了一句,像石爷这种只会逞口舌之快的混混他可是见多了。
“两位大爷,你们快走吧,石爷可不是好招惹的,要是把你们当成水匪抓进漕运总督衙门里,那么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这时,红姨快步走了过来,神情焦急地向李云天和雷婷道。
“水匪?”听闻此言,李云天不由得瞅了红姨一眼。
他才不相信红姨会有这么好心帮自己和雷婷开脱,看来十有**是想借助自己东山再起,不过既然红姨能抓住这么好的机会那也是她的造化,李云天并不介意她的这种行为。
李云天一直以为春风阁在淮安城的后台是淮安府衙,不过从红姨刚才的那番话里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猜错了,春风阁在淮安城的靠山并不是淮安府衙而是漕运总督府。
其实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漕运总督府是淮安城里最大的衙门,而春风阁又是淮安城最好的青楼,春风阁要想在淮安城开得安稳,自然要找漕运总督衙门来当靠山了。
只不过石爷混迹于三教九流,与府衙的人也有关系,故而首先想到用府衙的人来恐吓和威胁李云天。
“本公子从来都不怕麻烦,倒要看看那个姓石的搬来什么救兵。”虽然清楚红姨是在对自己用激将法,但李云天岂能被石虎逃走前的一句威胁就给吓走了,冷笑了一声后沉声吩咐李满山,“等下那个姓石的再来好好招呼他。”
“大哥放心,我会让他为今天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的。”李满山闻言双目闪过一道寒光,声音有些阴沉地回答,他准备将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中的刑罚在石爷身上试一遍,让石爷知道什么事“********”!
红姨心中顿时大喜,两眼中闪过压抑不住的兴奋,李云天很显然并不惧怕漕运总督衙门,看来这次石爷要倒大霉了,这也意味着她有很大机会反戈一击,重新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几名亲卫给李云天和雷婷搬来了椅子,两人坐在那里低声着话,李云天的心里很郁闷,并没有想到原本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竟然会演变得如此复杂。
红姨等人局促地聚在一旁,低声议论着李云天和雷婷的身份,很显然李云天和雷婷根本不怕石爷,看样子来头不简单。
不久后,院门外响起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与雷婷着话的李云天不由得抬起头望去,只见一群手里拎着兵器的大汉簇拥着石爷和兰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兰姐,就是他们。”进门后,石虎一指李云天和雷婷,阴沉沉地道。
“我就觉得你们俩的行为诡异,原来是给她撑腰来了。”兰玉望了一眼李云天和雷婷,语气冰冷地道,“既然你们自己找死,那么姑奶奶就成全你们。”
“来人,把这些水匪围住,等赵参将来了将他们拿下。”着,兰玉冲着周围的大汉一挥手,神情有些狰狞地喝道。
呼啦一声,那些大汉冲了上去,拎着刀将李云天和雷婷等人团团围住。
仅此情形李满山率先拔出了腰刀,率领着亲卫将李云天和雷婷护在了中间,一脸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虽然在人数上那些亲卫处于了劣势,不过李满山根本就没有将那些持刀大汉放在眼里,只要双方一开打,这些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大汉顷刻间就会被砍翻在地。
与此同时,一名大汉揪着红姨的头发将她拽到了兰玉的面前,然后用力往下一按,红姨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兰玉的脚下。
“贱人,竟然找人对付姑奶奶,看姑奶奶怎么整死你。”兰玉一伸手,啪的给了红姨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气冲冲地骂道。
“兰玉,那两位爷此次前来是了结与我的一些私人恩怨,并不是我找来暗算你的,你可不要听了别人的挑拨。”红姨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她的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随后诚惶诚恐地向兰玉解释。
值得一提的是,兰玉当年事仅次于红姨的春风阁花魁,五年前成功上位执掌了春风阁,将红姨牢牢地踩在了脚下,使得红姨这些年来在浆洗房里吃尽了苦头。
兰玉之所以如此痛恨红姨,是因为兰玉年轻的时候曾经喜欢上了一名南直隶的穷秀才,不过由于红姨的告发使得当时春风楼的老鸨棒打鸳鸯硬生生地将两人拆开了。
后来那名穷秀才带着兰玉私奔,但是离开淮安城没多久就被春风阁里的人追上,穷秀才被暴打了一顿,然后病死在了床上。
自那以后,兰玉心中就万分痛恨红姨,为了报仇她故意装作顺从红姨,暗地里一直寻找着报仇的机会。
终于,洪熙元年范青山的七姨太偷汉子一事事发后,兰玉就对范青山投怀送抱,暗中勾搭上了范青山,最终在范青山的帮助下夺了春风阁的大权,将红姨发配进了浆洗房受苦,过着半饥半饱的困顿生活。
兰玉本来并不是这种急躁的性格,在未弄清事情的缘由下就来兴师问罪,不过石爷为了教训李云天刻意在她面前撒了谎,添油加醋地李云天和雷婷是红姨请来的帮手,而且还拿出那五百两银票当做证据。
听了石爷的话,再加上李云天和雷婷先前在二楼雅间的反常举止,兰玉下意识地就相信了石爷,她与红姨之间可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因此岂会眼睁睁地看着红姨翻身?故而亲自率人前来查看。
“贱人,你以为姑奶奶会相信你?”兰玉根本就不信任红姨,认为她是在给李云天和雷婷开脱,冷冷地望着红姨道,“姑奶奶告诉你,只要有姑奶奶一天,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兰老板,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本公子当做水匪送去漕运总督衙门,难道没有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李云天此时已经意识到红姨和兰玉之间有着很深的矛盾,因此不动声色地提醒着她。
“哼,两个百越之地的蛮子也敢威胁姑奶奶,姑奶奶告诉你,这里是淮安不是你们百越,等下进了漕运总督衙门的大牢你们就老实了。”兰玉闻言顿时就是一声冷笑,根本就没有把李云天的警告放在心上,认为李云天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李云天闻言颇为无奈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他今天比较倒霉还是兰玉走上了背运,看来晚上的这起冲突无法善了。
既然如此李云天也就不再解释什么,低声与雷婷在那里着话,兰玉双手叉着腰,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院子里的气氛异常紧张、压抑。
一盏茶的工夫后,院门外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好像不少人向这里赶来,兰玉的脸上顿时就是一喜,很显然漕运总督府的张参将到了。
“水匪在哪里?”很快,一名身材粗壮的中年人在漕标士兵的簇拥下进入了院子,口中高声喝道。
“赵将军,就是他们。”兰玉连忙迎了上去,伸手一指李云天和雷婷等人。
“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持械行凶,难道真的以为大明没有王法了?”身材粗壮的中年人就是漕运总督府的赵参将,瞅了一眼拿着腰刀的李满山等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向涌进院子里的漕标士兵挥了一下手,杀气腾腾地喝道,“来人,将这些水匪拿下,如果反抗,格杀勿论!”
“赵参将,你确定要抓本公子?”赵参将的话音刚落,李云天就高声道。
“谁在那里?”由于李云天被李满山等人挡着,再加上夜色昏暗,因此赵参将看不见话的人,不过听起来觉得声音有些耳熟,连忙抬手制止那些拎着刀枪准备冲上前拿人的士兵,望着李满山身后问道。
“赵参将,你的官威好大呀,连查都不查就认为本公子是水匪?”李云天起身从李满山等人身后走出,来到院子里的亮光处不动声色地望着赵参将。
“侯……侯……”当赵参将借着天上的星光看清话之人的长相后,顿时如遭电击,身体刹那间就僵在了那里,一脸骇然地望着李云天,口中结结巴巴地不出话来。
赵参将是薛禄的心腹,因此跟着薛禄一同来了淮安,在漕运总督府担任巡漕参将,掌管着漕运总督府漕营的兵马,他曾经跟随薛禄平定汉王叛乱自然认识李云天,万万想不到原本应该在漕运总督府后宅休息的李云天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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