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妾身觉得知府大人言之有理,请老爷定夺。”陈凝凝所坐的位子距离李云天最近,率先发现李云天的状况有些不对劲,眼神有些飘忽地望着郑婉柔,随即娇声说道。
“同知大人,此事是由下官贪杯引起,下官可以体谅郑老板当时的心情,故而不会追究此事。”李云天猛然回过神来,冲着韩安玉一拱手,沉声说道。
他正巴不得尽快结束这件事情,哪里有心思追究郑贵的诬告之责,保不准届时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另外,他感到有些奇怪,郑婉柔刚才竟然让他有些分心,平心而论,论姿色的话郑婉柔与绿萼不相上下,比周雨婷和陈凝凝要稍逊一筹。
可就是这样,连陈凝凝都没有让他分过心,可郑婉柔却做到了,她虽然没有陈凝凝和周雨婷那么美,但是身上却有一股李云天无法形容的媚惑。
“如此甚好,本官此次前来也算是功德圆满。”韩安玉闻言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他真怕李云天年轻气盛,非要追究到底,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场。
“谢知县大人,谢知县大人。”郑贵连忙冲着李云天的放下跪下,给他磕了几个头,显得诚惶诚恐。
“李知县,郑小姐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已经与你有了肌肤之亲,你们之间也算是一段天赐良缘了。”韩安玉望了一眼跪在那里的郑婉柔,眼珠微微一转,不动声色地向李云天说道。
李云天微微怔了一下,看向了面容憔悴、楚楚可怜的郑婉柔,不得不说韩安玉老谋深算,考虑周全,只要他把郑婉柔纳为妾室,那么以后谁也不能再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随后,他把目光落在了周雨婷的身上,虽说纳妾的事情李云天自己就能决定,可是作为他即将过门的正室妻子,而周雨婷现在又在现场,这种后宅的事情他至少要跟周雨婷打个招呼,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再怎么说以后执掌后宅的人是周雨婷。
周雨婷见李云天望向了她,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一时间不清楚李云天的意思,陈凝凝会意过来,俯身凑到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直到这个时候周雨婷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双目闪过惊讶的神色,在她看来自己还没有过门,纳妾的事情李云天自己作主就可以了。
随即她的心中就升起了一股暖流,非常享受这种被李云天重视的感觉,想了想后向李云天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同意他纳妾。
她的想法很简单,李云天既然已经与郑婉柔同房,那么也就是李云天的女人,总不能让郑婉柔流落在外吧。
这一幕被现场的众人看在了眼里,不少人面露狐疑的神色,大家都看出来了李云天是在就纳妾一事询问周雨婷。
除了陈凝凝、绿萼和赵华外,即使是韩安玉也不清楚周雨婷的身份,更何况郑贵等人了。
郑婉柔有些愕然地望着周雨婷,她以为周雨婷只是李云天的红颜知己,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其实,李云天这样做还有另外一层深意,那就是确定周雨婷在李家后宅的主导地位,奠立她在后宅的权威,告诉妾室们周雨婷才是真正的后宅之主。
他这样做可谓用心良苦,即使是性格最温婉的绿萼,心计也要甩心底单纯的周雨婷几条大街,更何况心智超群的陈凝凝。
至于郑婉柔,虽然李云天没有怎么和她接触,不过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很显然并不像楚楚可怜的外表那样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智商估计与陈凝凝不相伯仲。
李云天可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后宅不得安宁,那么唯有现在就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全力支持周雨婷,这样的话也就能把一些不好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中。
“同知大人,此事是因为下官而起,下官决意纳郑姑娘为妾室。”见周雨婷点头答应,李云天向韩安玉一拱手,沉声说道。
“如此甚好!”韩安玉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李云天无疑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然后望向了跪在那里的郑贵,“郑老板,你意下如何?”
“全凭同知大人作主。”郑贵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双目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
“哈哈,那么就选定良辰吉日,让郑小姐过门吧。”韩安玉爽朗地笑了起来,笑声中甚是得意,加上郑婉柔,那么他已经给李云天保了两次媒,上一次是陈凝凝。
命运有时候就这样神奇,陈凝凝和郑婉柔就好像两根缠丝藤,从进入李家时就缠在了一起,两人不仅是李家后宅的两根顶梁柱,而且还是互不服气的对手,究其一生也未能分开。
由于是私下调解,再加上李云天和郑婉柔又要成为一家人,韩安玉连口供都没要,在李云天的陪同下谈笑风生地回了白水镇。
等围在郑宅外巡检司的军士也跟着一起撤退后,郑贵立刻把李云天要纳郑婉柔为妾室的消息在临水村散播了出去,平息了村民们的无端猜测。
至于他说的与扬州府推官已经订了儿女亲家一事,则存在夸大的说法,他虽然已经让人表示了与推官结儿女亲家的意思,可是对方并没有看上郑家,故而没有回应,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郑贵之所以把这件事情提出来,一是给李云天施加压力,二来也是抬高郑婉柔的身份,可谓一举两得。
第二天,李云天先送走了韩安玉,接着又在码头送别了鲁天行。
鲁天行颇为遗憾地表示周雨婷成亲的时候他要去山西都司执行公务,所以不能去喝两人的喜酒,不过贺礼他已经准备好了,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削铁如泥,名字叫“无痕”,是威国公好不容易收集来的极品。
周雨婷早就对那名无痕匕首垂涎三尺,能收到这份礼物十分开心,甚至在码头上给了鲁天行一个热情的拥抱,看得李云天直皱眉头,但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这就是周雨婷的性格,还是逐渐让她有所改变吧。
客船离开码头后,鲁天行微笑着站在甲板上向李云天和周雨婷挥手告别,等他转身走回客舱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脸色阴沉得可怕。
“这把匕首送给你,你要随身带着,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说不定能用上。”回家的马车上,周雨婷大大方方地把那把她心爱的无痕匕首塞进了李云天的手里。
“谢谢了。”李云天笑着收了下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看鲁天行不顺眼,正好不想将这把匕首留在周雨婷身边。
几天后,白水镇一处气派的宅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不少衣着光鲜的人拎着贺礼前来喝喜酒。
宅院门口,郑贵笑容满面地迎着前来道喜的客人,今天是李云天纳郑婉柔为妾的日子,虽然没有三书六礼,但该有的热闹总是要有的。
得知李云天纳妾,不仅湖口县的那些士绅商贾,就连周围的县里也来了不少名人,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搭上李云天的这条线。
李云天的年俸有限,手里的闲钱也不是特别多,自然买不起这么气派的宅院,不过郑贵有钱,买下来送给了郑婉柔当陪嫁。
很显然,郑婉柔进了李家的门后不适合住县衙后宅,那里已经有了绿萼,也不适合住进陈府,那里是陈凝凝的娘家,故而选了这处住宅。
从此以后,白水镇不再是陈家一家独大,郑家逐渐后来居上,双方形成了齐头并进之势。
李云天觉得事情有些搞笑,他娶了三个妾室,结果三个女人住在不同的地方,他倒是也想像古人一样享享齐人之福,晚上左拥右抱一番,可惜没什么机会,只能等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
按理说,后进家门的妾室要给先进家门的妾室斟茶,不过李云天纳陈凝凝的时候,并没有让陈凝凝给绿萼斟茶,那么自然也不会让郑婉柔给绿萼和陈凝凝斟茶,他不想刻意在后宅分什么大小,只要大家心里有数就行了。
当然了,等周雨婷嫁进门的那天,绿萼、陈凝凝和郑婉柔是要给她斟茶的,这既是一种礼仪,同时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晚上,当一身酒气的李云天用喜秤挑了郑婉柔头上顶着的红盖头,喝了交杯酒后,屋子里的丫环们笑盈盈地退了下去。
“老爷,妾身上次算计了老爷,请老爷恕罪。”等丫环们走后,郑婉柔迎着李云天跪了下去。
“夫人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李云天伸手扶住了郑婉柔,微笑着说道,自从上次离开临水村后他并没有刻意追问郑贵和郑婉柔为什么要陷害他,因为两人迟早都会对他坦白。
“老爷,妾身和父亲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我爹的一笔药材出了差错,如果我爹不按照对方的指示做事的话,我们全家都将被抄斩。”郑婉柔无奈地苦笑了一声,神情黯然地望着李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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