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筑阳铁资源的匮乏,冯宇还没有切肤之痛。但情况一直在发生着改变。随着城池各项设施,兵种,农耕技术的升级,对铜铁资源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就兵甲这一块来说,不谈日后的重装步兵,俱装骑兵,皮革木制的札甲要向铁铠过渡这些。就是普通骑兵也要标配马刀,这就要增加不少钢铁消耗。
地面上步兵对决,挥劈一刀的时间够刺杀两枪,且枪能刺穿的甲胄刀不一定劈的开,反之刀能劈开的甲胄,枪一定能刺穿。但换在马背上做战,借助马速,刀无需大幅挥劈就能有很大的杀伤力。马鞍上,马刀又比枪能灵活施展的多。
【日后的大争之世,铜铁盐这些基础资源迟早得做到自给自足,这是战略性的问题。不过当下还不必急于一时。】冯宇心中盘算着。
……
整个筑阳城都淹没在黑与白的世界中,到处是白衣黑幡,全城包括冯宇自己都在为冯方披麻戴孝。
这一天,冯宇照旧在灵堂为冯方守灵。却有军营里的令兵来报—失踪的那两名斥候回来了一名。
冯宇来到军营,让这名斥候亲自向他汇报了他们在方城一带的遭遇。
原来,当天这两名斥候向方城荒原东南的舞阳方向打探时,进入几座不大不小山峰所构成的山区。熟悉南阳地理的斥候知道,这是伏牛山的余脉,南阳盆地东边缘的五峰山。
在这里,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正在兴建的营寨。出于斥候的本能,他们抵近观察,发现却是一个开采铁矿的营地。几乎与此同时,他们也被对方巡逻的护卫所发现。
基于尽量避免与不明势力发生冲突的原则,两名斥候向对方解释仅仅是路过此处,并没有敌意。但对方却说,此处是禁区,擅闯者格杀勿论,拔刀便向他们攻击。
结果,两名斥候冲出重围,但对方穷追不舍,誓不罢休,甚至派出骑兵来追赶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这名斥候的搭档,也是他的亲哥主动断后,掩护他逃脱出来。
那斥候说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冯宇面前。伏声叩拜道:“我兄弟生死未卜,求主公为我兄弟做主啊。”
“你可还能找到那铁矿场的道路?”一旁的缪化问道。
“保证能找到,小的脱逃之后,又特意折回一段路程,将方位标识参照熟记了一遍。”那斥候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你且先退下,此事主公自会有计议定夺。”廖化先让这名斥候退下,而后拱手对冯宇说道:
“主公,属下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迟早得有自己的铁矿,借此时机,夺取这个铁矿岂不快哉。”
冯宇刚听到斥候提到铁矿时,心中一喜,也冒出过和廖化一样的念头。但现在他摇了摇头,指着铺在厅堂正中大桌上的一付地图说:
“这个铁矿在舞阳县南边,南阳盆地的东部边缘山地上。我们筑阳在西南部的边缘大山之中。两者之间横贯整个南阳盆地,有四百里之遥。”
“就算我们兵不血刃的攻下它,将所有矿工,熔炼工虏为己用。我们隔着四百里路程和三条河流,提供矿场人员补给和粮食,往返拉运铁锭,这个需要多大的人力消耗?另外他们既然在此开矿,本部大营必定就在附近,我们又该如何防守?”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锋开口说:“我们可以攻占附近的舞阳,在舞阳屯田…”
冯宇还是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按魏锋这个思路,最多也就是解决个粮草供应问题。其余问题还是存在。
舞阳都已是豫州颍川郡的境内。加上新训练的两百虎豹骑,冯宇手头也只有1200名兵士。如何分兵驻守与主城相距四百里,且两者间没有便捷通道的一座孤城?
更何况当下,冯宇若手上有人口,第一个选择肯定是迁移到筑阳城来,收纳为系统人口。筑阳城周边还有大片的空地没开发呢,怎么会把这些人单独丢到外边屯田。
除非将舞阳也变为一座系统城池,并且获得超大量的人口,那么所有问题才能解决掉。
但是别说冯宇现在手上没有建城卡,没有超多的人口。即使有,冯宇也不可能仅仅为了一座铁矿,将舞阳这个毫无战略价值,位于四战之地的城池建为系统城池。
所以现在还不是冯宇拥有自己铁矿的时候。
魏锋带着疑惑:“主公。那…那我们…如此就算了?”
冯宇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带着微微的冷酷说:“当然不能算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会会这个铁矿的矿主,而且还必须我亲自去。我们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舞阳县一座被刚刚打扫干净庭院的门口,两列身着青衣的人士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似是在等着某个人。
不多时,一乘驷马之车在洒过水的青石板街道上辘辘行来。停稳后,下来一人。等候的众人中有几人不禁一愣。但马上回过神来,跟随其他人齐呼:“恭迎家主驾临。”
这几个发愣的人此前没见过他们的家主,想当然的以为自己家主是个至少五十岁往上走的人。但现在下来的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们的家族就是颍川赫赫有名的望族---荀家。他们面前的这名家主姓荀名彧字文若。
但是和不少地方豪族一样,荀家并没有公开割据一方,只是向下伸展着自己的势力和根基。
明面上,还是以当地的郡县令守为尊。但实际上,这些郡县令守不是他们家的族人就是门生,或是故吏。类似这样的家族还有河内温县的司马家族。
如今的半个豫州,颍川汝南两郡,七城,八万余人口都实际为荀家所掌控。
舞阳本不在这七城之内,但因为大半年前,附近的五峰山发现了铁矿。荀家便向本为废弃之城的舞阳派驻了人口,同时在山上建设矿场,冶炼钢铁。
荀彧今日前来只为了一件事。前些时日,铁矿上的驻军抓获一人,本来按荀彧的敕令,没有荀家手令,闯入矿区者—死。
但是当时发现两人,却只抓获一人,为了找出对方老巢所在,便将对方俘虏。严刑之下,对方供出是筑阳候冯宇的人,矿上的便将这个情况呈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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