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愤,“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承祖!”一声苍老的叫喊,鬼娘在骨婵的搀扶下扑到了我的身上。
“妈妈!”一声迟到了二十年的妈妈,包含了多少的委屈和无奈!
这一哭,哭出来二十年的别离,哭出来二十年的思念。
感受着鬼娘身上的亲人气息,抬手抚摸着妈妈那凌乱的已经全白了的乱发,满脸的皱纹诉说了多少锥心之痛!
哭了好半天,鬼娘突然的拽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让他跪下来冲着我叫爸爸!
“这…”看着青年跪倒在地,“邦邦!”的给我磕头叫爸爸,我明白了,这一准是跟我想象的一样,骨婵嫁人了,为白家延续了香火。
心里一阵阵的刺痛,强打精神把青年给扶起来,问骨婵的丈夫是哪一个?
“承祖,这是你的孩子啊!”鬼娘拽过来孩子让我好好的看看,看看是不是另一个我。
我这才细细的端详了一下眼前的这个青年,还真是,要说长的像我还不算太像,不过那国字脸,厚重的嘴唇,还真是特别的像我那已经死去多年的爸爸!
“我的孩子?”我疑惑的看着骨婵。
骨婵没有啥变化,只是脸上多了一分凝重,多了一分成熟!
“自己干过啥事,自己心里没数!”骨婵哭着说道:“你背着我在别的女人身上留了种,咋还舔脸问出来。”
“别的女人?”我呼啦一下子想起来了,是那个猫王!
这难不成的二十年前真的和猫王干了那事?
抬脸向着院子里看了一下,并没有看见猫王的影子。
“好了!”鬼娘拉着我说道:“承祖累坏了吧,他黄叔你带念祖去玩会儿,我们母子好好亲近亲近!”
“念祖?”我叨咕着。
“是啊!”鬼娘说道:“这个是你爷爷给起的名字,说是为了让孩子不忘记寻找他还没见过面的爸爸。”
“爷爷,爷爷在哪里?”我这才想起来,进了院到现在我还没看到爷爷的影子呢!
“走了!”鬼娘掉着眼泪说道:“你失踪后没几年你爷爷他就走了,这么多年白家多亏了老鬼他们几个,帮着我支撑着。”
“爷爷!”我撕心裂肺的一声喊,推开大伙,直奔爷爷的房间跑去!
屋子里依旧还是那样,一张老式的破木头床,昏暗的灯光下,再也看不见那个嘴里吧嗒着烟袋锅的老僵尸了!
我扑倒在爷爷的床前,二十年前的一幕一幕都出现在眼前!
“对不起!”我嘴里不停的在喊着这几个字,我不知道除了这几个字,我还能说出来点啥?
我哭了个昏天暗地,几次都昏厥了过去。
老鬼和骨婵把我给强行的拽回到了我的房间,慢慢的给我讲起来了,我失踪这二十年来发生的事!
原来在我失踪以后,梅如清找到了白家,把我失踪的事告诉了白家。
爷爷一听,家里只留下了黄瞎子看家,带着鬼娘和骨婵就赶到了梅家山庄,找到了前去和我会合的鬼叟。
当时为了救我,啥招都想了,甚至把坛主都给请了去。
坛主为了救我,亲自找到了地府里边,无奈那炼狱出入口,只有炼狱王一个人能打开。
而炼狱王二十年才复活一次,平时的时候就会化身一块大石头,任凭谁也是找不见在哪!
眼睁睁的知道我在哪里,确救不了。
再者阎王爷说了,不管你是啥身板,那只要掉到炼狱里边去了,也是救不得的了!
白家人带着一辈子的伤心,回到了白家。
鬼娘伤心过度差一点的就散了魂魄,爷爷一见不好,嘱咐老鬼把鬼娘封闭在阴木棺椁里,帮她度过这个劫难!
爷爷也一下子老了下去,身子骨开始佝偻,一场大病也卧床不起了!
骨婵也几次的寻死,要到那炼狱里边去找我,家里人除了寻死就是要死,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鬼叟还算明智,这次没哭着喊着要跟着我去死。
而是默默的跟着黄瞎子,狐娘还有巧巧撑起来这个家,保护着白家的这几个丧了魂的人!
听到了消息,晓晓也从大阳口赶了回来,默默的陪伴着爷爷和骨婵。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将近一年左右,一天夜里,一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给了白家人生的希望!
这个女人就是猫王,当时她披着一身的黑斗篷,怀里抱着用一个小红被包裹着的“哇哇!”大哭的孩子,来到了白家。
站在院子里喊让白家的人都出来,她是给白家送香火来了。
还没等着老鬼他们几个明白咋回事呢,阴木棺椁里传来了鬼娘的让放她出来的声音。
爷爷也从他的房间里光着脚跑了出来。
满脸老泪的看了女人一眼,跑到了堂屋子里,打开了阴木棺椁的盖,把鬼娘给放了出来,接着拽着鬼娘两个人,跪在阴木棺椁跟前双手颤抖的上香。
没有话语,爷爷和鬼娘一直跪在那里,脸上泪水一个劲的往下淌。
一直等到一炷香着完了,爷爷和鬼娘两个人才从堂屋子里跑了出来。
直接跑到了猫王的跟前,颤抖着手从猫王的手里,把孩子给接了过来。
“这是我白家的根!”爷爷举起手中的孩子大声的喊道:“苍天有眼啊,承祖你看到了吗,白家有后了,大阴口有顶香人了!”
“夫君不在了,我想来想去的,还是决定把孩子给白家送回来。”
猫王说道:“希望你们好生的对待他,我不会再回来了!”说完最后看了孩子一眼,转眼的就没影了!
“这个是少爷的孩子?”鬼叟疑惑的问道。
“嗯嗯。”爷爷满脸放光的说道:“白家有后了,哈哈!”
“这个是少爷的孩子,是个纯种的鬼娃!”鬼娘满脸笑开花了说道:“是他的到来唤醒了我,白家的骨血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夫君还是背着我和别的女人造小人了!”骨婵落寞的说道:“夫妻一场,一直到夫君没有了,我也没能为夫君做点啥。”
“骨婵!”鬼娘搂过来骨婵说道:“现在就要你为你的夫君做一件大事了,先把这个孩子是谁生的放一边。”
“这可是你夫君的亲骨肉,白家的唯一根苗,鬼娘想请求你做孩子的妈妈,把孩子给抚养长大,你看行不行?”
骨婵擦干眼泪,表情坚定的说:“鬼娘放心,夫君留下的骨血,那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死了,帮着夫君把孩子给抚养成人!”
就这样,白家因为一个孩子的到来,又充满了生机,日子照常过了起来。
爷爷始终的认为我没有死,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念祖,意思是让孩子别忘了他的爸爸。
在小念祖三岁那年,爷爷带着对我连个尸骨都不见的遗憾,撒手西去了!
鬼娘悲愤的按照白家的规矩,给爷爷做了法事,送爷爷上了白家的家谱。
鬼娘拉过来骨婵说道:“这二十多年来,最苦的就是骨婵了,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现在你回来了,是时候给她一个说法了。”
我红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文宝呢?”鬼叟突然的问道。
我一愣,一提起文宝,我这心一阵打聚聚的疼痛!
“少爷,你是咋失踪的,文宝他…死了?”鬼叟接着问道。
我摇摇头,不想把是文宝害我的事给说出来。
“闫叔咋样了?”我小声的问道。
“死了!”鬼叟说道:“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在你们失踪后不久,闫叔突然的来到咱们家,说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里看见文宝回来了,手里捧着一颗黑心,满嘴的说对不起少爷你,让闫叔过来给白家陪个不是,说他已经死了,来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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