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排好五花,青玄子一个道士,拿佛教的东西在这干吗?
压下心中的疑惑,我继续忙碌印七的事,大约弄了十来分钟,该准备的东西,差不多都弄好了,那范老先生喊了一句:“子时到。”
一听这话,我心里紧张的要命,深呼好几口气方才平复下来,怔了怔神色,先是朝东方作三次揖,然后又朝西方作三揖,点燃三柱清香插在墓穴的正东方,烧了一些黄纸。
做好这个,我找来五谷杂粮放在左手,右手放在死者棺材头部的左方,双脚则微微张开,有迎接死者魂魄的意思在里面,拉长嗓门,喊道:“印…咯”(注:此话拖长音)
话音刚落,那边的青玄子立马站了起来,拉长嗓门喊道:“接…咯!”
随后,我跟青玄子对唱了一段‘净文’,这过程大约持续三四分钟,(注:‘净文’流行于两湖地区,都是用一些本地话进行对唱,说是唱其实有点类似东北那块的数快板,算是民间艺术,一般唱夜歌开头都会唱上一段净文,意为让死者干干净净的投胎。)
刚唱完‘净文’,那青玄子面色一沉,一手持像桃木杖的东西,一手持蒲扇,嘴里喊了一句很奇怪的话,我听的不是很懂,只能大致上听懂两个字,‘嬷糜’。
喊完那话,他立马坐了下去,双目微微闭上,嘴里开始唱了起来。说句实在话,我真心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就听老王说过,所谓‘夜歌’其实就是混元往生经,只是用唱把那经文给表述出来。
随着青玄子开始唱‘夜歌’,我收回心神,怔了怔神色,朝朝西方作三次揖,拉长嗓门喊道:“手捧天生五谷丁,神农赐吾百万兵,弟子今日亲手撒,撒去五方压煞星。”~~7k~~
说着,我朝棺材左边走了七步,念道:“一撒中天藏真龙,运转时来大亨通,二撒青龙护先魂,后代千年荫福泽,三撒降住白虎星,福禄深渊寿门庭,四撒朱雀镇明堂,旺家旺业旺运长,五撒玄武坐北斗,盘龙卧虎运千秋。”
值得一提的是,在念这段话的时候,我将手中的五谷杂粮撒在棺材的四周,依次是,中央戊己土,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撒完五谷杂粮,我朝五花八门那些人打了眼神,意思是让他们按我先前的安排坐好位置。
那些人嗯了一声,便围着棺材坐了下去,四‘花’面对棺材,七‘门’背对棺材,将棺材围了起来,乍一看有点像众星捧月。
待那些人坐稳后,我瞥了一眼范老先生,他此时正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支朱砂笔在脚上捣鼓什么东西,我问他咋不过来,他说马上好。
约摸等了一分钟,那范老先生说了一句好了,便朝棺材走了过去,二话没说,趴了下去,用脚对着棺材,头向着青玄子那个方向。
一看这动作,我差点笑了出来,不过看到他脚板上的两幅画,我笑不出来了。
只见,那范老先生光着脚丫,右脚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栩栩如生,宛如古时的青楼女子站在阁楼娇嗔道,客官,快来,只要三个钱,极具诱惑力。
真正令我诧异的是却不是这幅水仙花,而是他左脚画了一副三清图。玛德,他居然把三清画在脚底板,也不怕被五雷给劈了。
当下,我沉着脸问那范老先生,“您老把三清画在脚底板,不怕得罪三清?”
“屁,你个细伢子懂什么,三清法力无边,广施善缘,只要能救赎回魂魄,别说画脚底板,就是画在茅厕板上,三清也不会见怪。”他哼了一声,又说:“别墨迹了,赶紧在老夫右脚绑一根柳树枝。”
我想揍他,真的想揍他,这死老头子,把道教至高无上的三清画在脚底板,居然还有理了,这让道士看到,非得找这老家伙拼命不可。
于是,我没好气地问了他一句,“你确定这样真的行?”我怕他敷衍这场印七,又立马补了一句:“若是少了水仙花那股气场,印七可能会失败的。”
他罢了罢手,不耐烦地说:“细伢子,老夫办丧事的时候,你爸还穿着开裆裤耍泥巴,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不该管的事别管。”
说着,他没再理我,而是扬起右脚晃了晃,意思是让我替他绑上一根柳树枝。
见他动作,我特么是一肚子火,捞起一根柳树枝,没好气地走到面前蹲了下去。
忽然,我眼尖看到的,他脚板有两行特别细小的字体跟一个卐的符号,左脚的左边是真灵位业图,右脚的右边是,尊道贵德,物转星移。
这是咋回事?那范老先生怎么会写上这几个字?跟这场印七是否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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