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珠山八友
因为字迹比较潦草,陈博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内容。琢磨之后,陈博依靠自己的文学底蕴,方读出了诗的全部:曾记潇湘系短篷,隔江烟雨翠重重。惊雷忽报春消息,一夜灵根长箨龙。
这首诗写得不仅文采斐然,还特别有气势。
作品的出处有了归属,陈博笑了。
这一刻,他尽管不知道这粉彩瓷的瓷板画最终价值是多少,但凭借珠山八友的名气,这画怎么也可以价值上百万了。
要晓得,近年来瓷板画如井喷的泛滥,皆是因为好多人模仿珠山八友的瓷画,可很多人也只是模仿到了珠山八友的皮毛,模仿之外,不注重瓷板,造成了瓷板画存在很大泡沫。
可真的拿到了一幅珠山八友的真迹瓷板画,自然会众星捧月。
它的价值当然比当代的大师作品要贵重,想必一定能够叫自己满意。
陈博没有继续留在小区,将瓷板画用一个大袋子装好,陈博背上它,直接到了古月斋。
还是那句话,陈博现在还没有收藏文玩古董的实力,充其量,他就是个以卖养藏的玩家。
有些文物,他只能卖出去,然后再进入淘宝,这就是圈子里算普遍的以卖养藏。
所以这么急,陈博也想着快点拿到一百万,把这一百万尽快的给了女房主,自己也才能名正言顺地得到房子,得到房子里的一切。
说赶来凑巧了,今天吕文良在店里,他刚收了一幅画,这会正在给那幅山水画装裱,见着陈博背着一个大家伙进来,他提了提鼻梁的眼镜。
“陈博?”吕文良问道:“来上班了?”
说好了是下月才来,现在才二十号,吕文良有点意外。
陈博笑了:“不是,我这不是背着个东西来的吗,我是想让吕掌柜给掌掌眼。”
“是吗,什么东西?拿来瞅瞅。”吕文良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来问。
“我觉得可能是一幅珠山八友徐仲南的瓷板画,不过我不确认。”
说着,陈博已经卸下来包袱,听是珠山八友的瓷板画,吕文良眼前一亮,他望着那包袱里的物件,脚步不自觉靠近。
“喏,就是这幅江竹图。”
陈博将瓷板画整个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吕文良跟前,后者戴好手套,拿手摸住,用眼镜在上边反复的照,而后,他又取来了多种眼镜,各种型号的眼镜通通看了一遍,最后口中才啧啧不已起来。
“陈博,你这瓷板画从哪里捡漏的?”
“这个啊?”陈博抓抓头皮,他有难言之隐。
吕文良看出来了,摆摆手,不过他对陈博的实力再不敢小瞧了,说拣漏那本书是巧合,但一而再,再而三拣漏就是实力了。
这没错,是个好东西。
在这之余,吕文良又想起了和陈博一同的伙货,这家伙是不是觉得那东西也有学问。吕文良一念闪过,却被陈博打断了:“吕掌柜,那这个是不是江竹图呢?”
吕文良皱眉:“陈博,你这个瓷板画并不是什么江竹图,它的名字叫做《潇湘雨》。”
“潇湘雨?”陈博看得出这画里是渲染了雨,可他不知道这是潇湘雨的作品。
吕文良苦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潇湘雨乃是徐仲南的代表作之一,别的画我看不出来,但这一幅绝对跑不了了。从徐仲南的传世作品来看,他60岁以后的竹石图多题以行书诗文。你看这首诗,曾记潇湘系短篷,隔江烟雨翠重重,这就是他晚期的作品,并且这已经把作品的名字体现在其中了。”
吕掌柜不说陈博不知,说起来不明觉厉,还真是这么回事。这首诗陈博忽略了,潇湘系短蓬,后边烟雨翠重重,不就是藏的潇湘雨三个字吗。
“还真的是啊。”陈博恍然大悟。
“对啊,潇湘雨,徐仲南的代表作,你不知道,我这店里就见过很多模仿他瓷板画的作品了。”
陈博尽管心中有数,但因为对于徐仲南的风格知之甚微,陈博亦想多学一点:“那吕掌柜,那么多模仿的,我这幅是真品吗?”
吕文良呵呵一笑,转而严肃起来:“是真品,还是真品无疑。至于怎么是真品,你看,徐仲南的作品出众的就在于竹石和花鸟,赝品以这两种居多。徐氏所画的竹子呢,多为溪边崖下水竹,构图横竖式兼有。从石后斜出的凤竹,一高一低,群居不倚,独立不惧,枝干细劲,摇曳临风,奇异空灵。”
“从徐氏画竹的笔墨来看,一是徐氏画竹叶删去了不少烦琐的细节,竹叶多为仰叶,叶梢风翻转折,无板滞之敝,爽快生动。而模仿者往往得其疏散的形式,布局平均,缺少组合的韵律,显得零乱无章。”
“二是徐氏撇叶时胸有成竹,意在笔先,凝缩处不局促,力全而不苦涩。模仿者往住形在笔先,看一笔画一步,故而笔道呆滞,料不均匀,筋脉中缺少力量。”
“三是徐氏画竹干、竹枝,笔道墨韵利落有力,苍劲挺拔,气脉连贯,节节有韵,而模仿者笔道脱略,局促无神,料色涩滞。”
“我们鉴赏,首先就要对作者的创作风格足够了解,这样你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鉴赏师。”
听得吕掌柜一席话,陈博当真比较出了这一幅潇湘雨的过人之处。
他的用笔波折顿挫,似折带皴,勾画有法,灵透生动,完全没有程序化,概念化的影子。
同时,吕文良的厉害,叫陈博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吕叔,你真厉害啊。”
吕文良干笑地摇了摇头:“别对我竖大拇指,我也只是熟能生巧罢了,看得多了,自然揣摩出了一些特点。”
“那您方便帮我看一下,这徐仲南的潇湘雨值多少钱呢?”陈博不是非要这么俗,是他的确缺钱。
听着陈博问到价格,吕文良皱了皱眉,他又端来放大镜仔仔细细在潇湘雨瓷板画上照了一番。
这便使得陈博的好奇心更甚,他无比的期待这画价值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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