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茶几上那十来瓶酒全部下肚时,季棠晕晕乎乎地已经往卫生间跑了好几趟。
牧子翼并没有阻止他酗酒,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陪着他,颇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季棠喝高了以后,就开始半清不楚地说起胡话来。
“……嗝,子……子翼,你知道这回,老子是怎么跟我家老头子顶的么……”说着,还“咯咯咯咯”傻笑起来,“想想,可真是给老子牛坏了……”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牧子翼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微微侧了头,淡淡地回答他:“还能是怎么样,你们家不就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这么过来的吗,季伯伯能忍到现在才把你拎去军营,那涵养已经够让人羡慕的了。”
季棠不知道有没有听清牧子翼所说,继续说着自己胡话:“你……你想……嗝……想知道么?”一面还用那种引人探索的神秘眼神勾着牧子翼,缓缓靠近他,就想对方顺着自己的话茬往下问。
牧子翼才懒得理这个醉鬼,被酒味熏得往旁边挪了挪,单手护住大衣下隆起的肚子,开口就是拒绝,“不想!”态度绝情的很。
可这么点阵势,怎么可能拦得住脑子早已被酒精麻痹的季棠,见牧子翼退了一些,他继续晃晃悠悠地往牧子翼身边靠过去,一时傻笑,一时又虎了脸,说道:“瞎说!你……你肯定想知……知道……”
看着这个醉鬼,牧子翼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单手抵住季棠越发靠近的额头,将他微微推远了些,带着一种哄人的语气说道:“就当是我想吧,那你说说看,这回你是怎么顶撞季伯伯的?”他本就不太擅长哄人,于是这段话说出来的实际效果,便有些不尽如人意。
当然,以季棠如今的状态,是不可能听得出来的,听见对方说了“想”字,他又单方面闹起了“别扭”,自以为以退为进地引诱着对方:“呵呵……你想知道了呀……我还就不愿意说了呢……”说完,又斜着一双惺忪醉眼,睨着牧子翼,“想知道……求我呀……”
这人也忒可恨了!
牧子翼感觉自己的牙根已经有些痒了,可眼前这人分明已经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他若是跟这么个醉鬼计较,未免太掉价了些,于是闭紧了嘴巴,不再去接对方的话,他不说话总行了吧。
可季棠又哪里会让他得逞,见牧子翼迟迟不去“求”他,他自己就先撑不住了:“好嘛好嘛,我说还不成嘛……”嘴里这么妥协着,下巴却已经靠到牧子翼肩上去了。
一副典型的讨好卖乖的嘴脸。
牧子翼深深叹了口气,也不再推开他,只道:“那你说吧。”
季棠于是就得意洋洋地说起自己的牛掰经历:“就那天,我家老头子逼老子跟个大学刚毕业的姑娘联姻,老子自然是当场拒绝。”说着,还哥俩好一般搂上了牧子翼的肩膀,“结果,老头子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说这回没得商量,婚必须结!老子直接就掀翻了桌子,把一切都撂了。”
牧子翼闻言,不由一愣:“真的实话实说了?”
季棠嗤笑一声:“那可不!”
牧子翼突然觉得,季棠现在还能好端端坐在这里,他家老头子的心是有多宽呐,这么“重大”的事情,扔军营里关几个月,就算完了?于是把头往季棠那边侧了侧:“嗯,你继续说。”
见牧子翼终于被勾起了兴趣,季棠也来了劲,毕竟,有一个会回应他的听众,这故事讲起来,可就有意思多了:“老子就直接告诉他,老子喜欢的是男人,也只能抱男人,对着女人呐,硬不起来!”
牧子翼默默地抽抽嘴角,竖起了大拇指夸奖道:“有魄力!”
季棠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家老头子怎么说的?他说要是真硬不起来,事前灌包药下去,没有搞不定的事儿!这招可真他妈狠!老子当然是誓死不从,所以,这几个月就被关起来了。”
听到这里,牧子翼却有些奇了:“现在你还能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季伯伯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了?”
季棠白眼一翻,粗声粗气地说道:“怎么可能!这几天只是放老子出来清醒清醒的,过几天老子要是还不从,老头子就要把老子扔去我哥的特种部队了……”
季棠的哥哥是华国某隐秘特种部队的队长,据说,这支部队是当今极少数执行特级任务的那种,出任务都得真刀真枪地玩儿命,在那个部队里有些资历的人,身上可都烙满了荣誉的勋章,那里训练的艰苦程度,自然就不用说了,季棠若是被扔到那里去,就训练这关,能不能活着熬过去还是两说,当然,真正的任务是不可能让他去的。
一想到那个地方,连牧子翼都不由在心里打哆嗦:“那你还是要继续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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